曹仁來到城中縣衙,坐在正堂上歇息。
“今日急行軍而來,讓大軍在城中駐扎一晚,明日再啟程返回。”
“遵命。”親兵領命下去吩咐。
盡管新野距離襄樊不遠,但曹仁也沒太過擔心,沒有著急離開的意思。
一者,襄樊方面兵力有限,這點細作早就探查清楚。
曹仁統兵萬余、據守新野,完全不用擔心黃忠動殺心。
反倒是著急離開,導致麾下疲憊不堪,反倒會給黃忠可乘之機。
再者,此行肯定能收繳大量貨物作為戰利品,這些東西也需好好打包,正好休整一夜明日再折返。
曹仁取下腰間佩劍,開始褪去身上沉重的甲胄。
正當這時,見到曹洪步履匆匆而來。
“呵呵,看來子廉收獲滿滿。”
天色昏暗,曹仁低頭卸甲,沒太注意曹洪的臉色。
見曹洪腳步聲急促,下意識覺得是來報喜。
曹洪聞差點罵街,臉色不由更加難看,沒好氣道:
“子孝,情況有變”
“嗯?”
曹仁連忙抬頭,這才看清楚,曹洪的臉色比外邊的天色更黑。
“發生什么事情?”
“什么都沒有!”曹洪氣的一屁股坐下,罵道:“城里連根毛都沒有!”
“怎么會?”曹仁聞詫異,“我軍急行而來,新野的商賈倉促之下,根本來不及轉移貨物。”
“就算跑”曹仁猜測道:“肯定也沒跑遠,咱們完全可以追上去!”
“嗯?”曹洪頓時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曹仁的推斷很正常,大軍來襲的消息傳到,商賈肯定會帶著貨物離開,但措手不及之下肯定沒跑遠。
“你呀你。”曹仁搖頭失笑,“這么簡單的道理看來真是被劉備氣昏頭了。”
“好了好了。”
曹洪只覺臊得慌,急忙出打斷,作勢起身道:
“我現在就帶人去追,到嘴的肥肉絕不能跑了!”
不過沒等曹洪離開,親兵進來稟報,道:
“啟稟二位將軍,駐新野商隊管事求見。”
此前,曹操方面也在新野,安排有“官商”駐扎。
麋芳占據鼓樓,對方占據鐘樓。
“帶進來。”曹洪眼睛一亮,“他肯定知曉商賈都跑哪了。”
片刻后,商賈被親兵領進來。
“拜見二位將軍”
“廢話少說。”曹洪打斷道:“互市里的商賈呢?”
“跑了”商賈如實作答。
“廢話!”曹洪罵道:“乃公當然知道跑了,我是問你往哪跑了?”
“四面八方”商賈一縮脖子,“都是走小路離開,亦或者往山里鉆。”
曹洪聞一陣牙疼,曹仁卻敏銳捕捉到疑點,問道:
“這些商賈都帶著貨物,如何走小路或者鉆山林呢?”
時下,只有官道能滿足正常的運輸。
小路崎嶇不平、坑坑洼洼,人走著都費勁,就更別說通車。
始皇帝書同文、車同軌,前者的作用自不必說,后者的作用正是服務于官道。
官道上,有著深深的車轍。
車同軌后,不管牛車、馬車,都能沿著車轍輕松行進,甚至可以理解為一種“軌道”。
方中有句話叫做:沒轍。
這句話最初的本意,就是指沒有車轍的路面沒辦法走。
后來,才逐漸演化為“沒辦法”的通俗意思。
曹仁的意思很明白,小路、山路都“沒轍”,商賈們如何運輸貨物離開呢?
“回二位將軍。”商賈小心翼翼道:“南邊來船,把城里的貨物都拉走了,商賈們全都空手上路”
此話一出,曹仁、曹洪頓時臉色大變。
萬萬沒想到,貨物被先一步洗劫走?
“可惡!”曹洪不禁破口大罵,“該死的周瑜小兒!”
曹洪先是被周瑜俘虜,最后讓曹操割地賠城才把他贖回來。
本來想讓曹洪在西北建功,不料再度敗于劉備之手。
曹操沒辦法,就想著讓曹洪來新野撿功勞,也算是戴罪立功。
曹洪就指望繳獲戰利品翻身,怎料又被周瑜截胡,心中不氣才怪了
“將軍,小人還有一事稟告”商賈弱弱開口。
“說!”曹仁還以為有重要軍情,立即出催促。
“咱們的貨物”商賈哆嗦道:“也被洗劫一空,您看”
“廢物!”
曹洪飛起一腳,直接把商賈踹倒在地。
正憋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可憐的商賈就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你就在新野,為何不上報敵人的異動?!”
曹洪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出質問。
商賈抱頭蜷縮在地上,心里直呼冤枉,我特么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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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
侯府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