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忽然勒住馬韁,回頭看向上官茗h,眸光清厲。
上官茗h挑了挑眉,見云淺月冷寒著一張臉看著他,他頓時綻開如花的笑意,“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我難道說錯了?”
云淺月收回視線,不再理會他,策馬向前而去。
夜輕染偏頭看了上官茗h一眼,忽然一笑,也不說什么,隨著云淺月策馬離開。
上官茗h清厲的一眼和夜輕染那忽然一笑莫名地心頭一涼,他摸了摸鼻子,抖了抖馬韁,盯著二人的背影看了片刻,也隨著二人打馬離開。
前方再不見羅玉帶著一萬兵馬的身影。
走了大約百里地,云淺月和夜輕染、硯墨三人跨過一道山岡,上官茗h隨后再跨過的時候,忽然前方射出密集的弓箭。
上官茗h一驚,勒住身下的馬急速退了數丈。
弓箭依然不停地向他射來,如牛毛細雨,寸寸如針。
上官茗h又退遠了些,那密集的箭羽緊緊跟隨他,他一退再退,那箭羽緊追不舍,不多時,山岡上露出密集的人影,當前一人四十多歲,風儀俊美,看起來分外年輕。與上官茗h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氣度卻分外不同。
上官茗h看到那人,臉色驀地一沉,“老頭子,你在這里做什么?”
“混小子!本王才要問你在這里做什么?”那四十多歲的男人板著臉道。
上官茗h看著他,他身后大約有兩萬兵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瞇起眼睛,“你并沒有帶著云老王爺回東海?”
“本王不等到你,如何回東海?還任由你在外面胡作非為?”四十多歲的男人盯著山岡下的他,一副看你還向哪里跑的神色,“太子殿下留下了十萬兵馬,本王先借來用用。如今四面都被十萬兵馬包圍,識時務的話,就隨本王回去。”
上官茗h聞惱怒,看向山岡,忽然大叫,“云淺月!”
山岡上無人回話。
四十多歲的男人冷笑道:“讓那個小丫頭救你嗎?別妄想了,若不是她,本王怎么會埋伏在這里等著抓你?她已經隨天圣的皇上離開了。”
“原來她早就讓你設了埋伏,才縱容我出宮引我前來抓住。”上官茗h恍然,頓時大罵,“這個混賬女人!心都被算計給抹黑了!”
“本王看你才是混賬!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四十多歲的男人怒視著他,“你現在就束手就擒,隨本王回去,否則本王不介意放箭徹底射死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從你出生至今,你待在家中有幾日?還不如不生你。”
上官茗h惱怒地道:“你當沒生我不就行了!”
“放箭!”四十多歲男人看他的模樣,更是生氣,大喝一聲,對左右命令。
頓時一陣疾風箭羽射向上官茗h。
上官茗h忽然舉起手,沒好氣地道:“別射了,再射下去真死了,你就沒兒子了。我隨你回東海。”
四十多歲的男人頓時擺手,箭羽瞬間止住,他對左右兩個人吩咐道:“去,拿我的玄鐵捆繩將他捆上。”
“是!”左右二人立即拿著一根黝黑拳頭粗的繩子走向上官茗h。
上官茗h臉色發沉,一不發地任二人捆上。
那四十多歲的男人一擺手,那二人將捆好的上官茗h放在馬上,牽著馬向他走來,來到他近前,他看了一眼,罵了上官茗h一句,“不肖子孫!”
上官茗h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四十多歲男人忍不住踹了他從馬上耷拉下的腿一腳,見他痛得呲了呲牙,才解恨一般,回頭對一名年輕雋秀的男子道:“傳信告訴太子殿下,讓他在關口等我一等,我這就帶著這個混賬東西與他匯合,一起押著他去見我主皇上。”
“是!”年輕男子正是棠,看了上官茗h一眼,頷首。
上官茗h在馬上聞,不屑地看著棠,嘲諷道:“你家太子想做什么?難道真想將那個丫頭送上夜輕染的龍床?”
棠沉默不語。
“他幫助她弄了我回東海,便沒人能看著她了,萬一她出了個什么事情,你家太子可別后悔!”上官茗h冷笑,“他不是自詡對她好嗎?這就是對她好?”
棠不吭聲。
上官茗h繼續看著他道:“你家太子借給她十萬兵馬是什么意思?難道真想他們打個你死我活?他才高興?也許最后樂見其成她在天圣呆不下去了跑去東海找他尋求一個容身之地?他也好金屋藏嬌?”
棠終于受不住,冷木地道:“我家太子說了,不管是分,還是合,總歸是他們二人之事。上官小王爺還是先處理好自己東海的事情,再管別人的事情為好。你不喜燕王府,但是出身東海燕王府,這是不能更改的事情,你不喜皇宮,不想做東海帝師,大可以說服皇上,令其廢除東海燕王府被歷代禁錮的職責。你這般逃避,算是什么事情?”
上官茗h“呵”了一聲,“不愧是前世今生一處投胎來的,這教訓人的話說得是一套一套的。他讓我別管別人的事情,他為何借了十萬兵馬來管?”
“我家太子說,只要有人不會威脅淺月小姐性命之時,這十萬兵馬只會在天圣待著,不會派上用場。”棠道。
“他到也算計得清楚!”上官茗h冷哼一聲。
棠不再語。
“好,我就與你
們回去,解決了此事!這期間她發生什么事情的話,就怪你家太子。”上官茗h用沒被束縛住的腿踹了一下馬腹,身下的馬向東方而去。
四十多歲的男人一擺手,帶著一隊人馬立即追上他。
棠目送著燕王帶兩萬士兵押解著上官茗h離開,伸手一抖衣袖,一只鳥向東飛去。
云淺月下了山岡,頭也不回,策馬奔馳,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將上官茗h攔住,截去回東海,少了一個人。
夜輕染走了一段路,回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盯著云淺月的背影看了片刻,抿了抿唇,一沒發,跟在她身后。
硯墨第一次用佩服的眼光看著云淺月的背影,算計走上官小王爺,救出皇上,順利離開迷霧山,這些年他在夜輕染身邊,自認為對于云淺月的事情也知道不少,但是發現原來不僅那些。
沒了上官茗h時不時地找話,接下來一路分外安靜。
回城的路并沒有像來時一樣趕,中途歇了一夜,第二日響午,一行三人來到云城。
云城位于京城三百里地,云淺月本來想三百里地不過一兩個時辰的路程,但是夜輕染建議,用過午膳再趕路。云淺月見他露出疲憊之色,也不反駁他,三人選了一家尋常的酒樓。
響午十分,酒樓客滿。
三人一路風塵,夜輕染褪了幾分威儀,云淺月褪了幾分清厲,不過就是比尋常貴公子和貴小姐尊貴一些的兒女而已,所以,也未得到什么特殊尋常優待,三人在門口等了片刻,店伙計匆忙地給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讓三人坐了下來。
三人點了幾樣小菜,便在一片熱鬧中各自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