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倪喃拖著疲憊身體回了學校。
不過她沒回宿舍,先是回了畫室,把她在心里描摹了無數遍稿子給落到紙上。
等一切完善好了,她這才拿著畫板回了宿舍。
室友耿漾聽到動靜,小聲嘟囔了一腔,“喃喃,怎么才回來?”
“啊……有事回家了一趟。”
倪喃不善于撒謊,但是她不想關心她的人擔心,只能紅著耳尖扯了個謊。
還好耿漾沒睡醒,沒多追問。
倪喃松了口氣,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在床上昏死了過去。
直到九點鐘的時候,倪喃才被耿漾的電話call醒。
她急呼呼的在電話那邊說,“喃喃,江湖救急!我忘了今天的建筑學概論課要收綜述小論文,可我這會還在面試脫不開身,球球你幫我去交一下!”
“這門課是全院一起上的大課,老師不會記得我的!球球了!”
她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倪喃按了按眉心,耐心地記下小論文存放的文件夾,和上課的教室。
緊趕慢趕,等她趕到北區教室的時候,已經上課兩分鐘了。
她悄悄從后門進去,剛好聽到教授在點名。
“耿漾。”
“……”
“耿漾來了嗎?”
在問第二遍的時候,倪喃沒多想就舉手喊了個,“到……?”
一個字的發音還沒完成,她抬頭,不期然地就又遇見了那抹天山雪。
講臺上的男人今日一身暗紋淺灰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內斂優雅風度翩翩。
他單手捏著點名冊,看了眼點名冊,又瞇起眼看了眼倪喃,“耿漾?”
這一刻,倪喃只覺得呼吸都被奪走了。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在男人打量的視線下,咬唇點了點頭。
梁侑墨沒有為難她,掃視了一下教室,就又繼續往后點。
可倪喃此刻只覺得如坐針氈。
她想過會和梁侑墨再相遇,但是沒想過會這么快,甚至還是以這樣的身份。
昨晚發生的事歷歷在目,倪喃破天荒地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就在她想把小論文讓旁邊的同學轉交的時候,講臺上的男人不緊不慢地又開口了。
“這門課的陳老師有事,所以由我來代課一節,”梁侑墨收名冊,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后門的位置上,“陳老師特別交待,他布置的小論文本節課收齊,需要各位同學一人一份下課親自交到我這里。”
一人一份,親自……
這話直接絕了倪喃落跑的心。
“這位女同學,你是唯一一個不往前排擠的女生。”
身側的男生突然開了口。
倪喃側目,疑惑地看他。
“悖閔轄誑蚊煥綽穡苛豪鮮k欽餉趴窩pf蠛獻韉鈉蠓降ノ唬皇俏頤茄5睦鮮Γ歉涸鵪笠的潛叩慕膛唷r丫宋頤橇澆誑瘟耍蹦猩底牛渙秤腦溝乜聰蚯芭牛八煥矗檔吶技菲仆吠芭拋遺褚哺牌鷙濉
哦……
不是老師。
這個結論讓倪喃心里吊著的那把斷頭刀就這么憑空消失。
她不自覺地柔和了眉眼,輕快地應和了一聲,“是嗎……”
“悖制治弈芪Α
“好的,那么這個問題就找人回答一下。”
梁侑墨話音落,前排的女生都踴躍地舉起了手。
他漆黑的目光掃過一片興奮的女生,最終落在最后一排的位置。
倪喃身側的男生突然坐直,并拿胳膊肘推了他一下。
倪喃后背一涼,一抬頭,驀地對上梁侑墨幽深的視線,“那么,就請最后一排的女孩子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耿漾?”
剛剛在跑神,倪喃一點也沒聽到他在講什么。
現下被點名,只能不知所措地起身,隔著整個教室和他對視。
男人站在多媒體主控臺旁,一手隨意搭在臺上,一手握著一卷書,斯文雋雅。
金絲眼鏡折射微光,那雙漆黑的長眸讓人辨不清情緒。
眸光噼里啪啦地在空中交接,懟出一陣火花。
最終還是倪喃敗下陣來。
她垂下腦袋,藏在黑發下的耳朵露出出來,耳尖似紅透的蝦米。
“看來這位同學沒有認真聽講,那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梁侑墨勾了勾唇角,似是笑了一下,“先請坐,把書翻到199頁,我們來回顧一下……”
一整節課,倪喃都如坐針氈,生怕這男人再提問,被迫聽著不是本專業的課程。
不過意外的是,她竟然覺得梁侑墨講的通俗易懂,讓枯燥的專業知識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下課鈴響,在梁侑墨宣布結束后,她如蒙大赦般彈了起來,想趁人多交了論文就走。
可等她擠過百十號的人,準備拿名冊劃名字的時候,放在腰側的另一只手突然被人握住。
人群涌動,沒有人注意到,擁擠的人影中,有一個人肆意地對他的獵物發動了攻擊。
偏生眾目睽睽之下,獵物不敢妄動,只能乖乖地任由他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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