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最后還只是可能,他寧愿沒有這個可能。
“你等我一年。”陸晚丞說著,又覺得一年會不會太久了,他和林清羽認識不過一年,他憑什么要求人家等他一年。
“不用一年,咳咳――半年……不,一百天就好。”陸晚丞迫切地說,生怕自己的要求太過分被拒絕,“如果我百日之內沒來找你,你就徹底當我死了。我們可以約定一個暗號,如果我沒死,穿到別人身上,我們就靠這個暗號相認,好不好?”
林清羽嘴里發澀,心緒紛亂,咬牙切齒道:“陸晚丞,你這個畜生。”
陸晚丞強顏歡笑:“別的美人罵夫君最多罵句‘混蛋’,林大夫倒好,一上來就是‘畜生’,不愧是我老婆。”
“滾。”
陸晚丞耍賴道:“滾不了啊清羽,我腿都廢了。”
陸晚丞不僅腿廢了,五臟六腑更是沒一處是完好的。他每天都會毒發,都會疼得迷迷糊糊,只會叫他的名字。
林清羽閉上眼睛:“說吧。”
陸晚丞一愣:“說什么?”
“暗號。”
陸晚丞緩緩笑開:“你讓
我想想。”這個暗號,必須朗朗上口,容易記住,又沒有別人會知道。一番深思熟慮過后,陸晚丞道:“那就――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林清羽冷聲道:“這又是什么東西。你能不能說點我能聽得懂的?”
“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會告訴你的。”
林清羽就問他:“你方才說的是什么意思,‘老婆’二字是什么意思,‘性癖’又是什么意思。”
陸晚丞自動忽略后面兩個問題,說:“這就要從三角函數的基本定理說起……”
陸晚丞興致勃勃地說到一半,眉頭忽然皺緊,咬住了唇。這是他毒發的征兆。林清羽道:“我去拿針來。”
給陸晚丞施針,能減少一點他的痛苦,但也是杯水車薪,聊勝于無。
陸晚丞拉住他,搖著頭道:“不用了,你留下來陪我就好。”
林清羽在床邊坐下,讓陸晚丞躺在自己懷里。
陸晚丞徒勞地睜大眼睛,瞪著前方,手指緊緊抓著林清羽的胳膊,笑著問他:“清羽,暗號……你記清楚了嗎?”
林清羽用手擋住他的眼睛:“記清楚了。”
“真的只用等一百天就好……”陸晚丞在林清羽掌心中閉上了眼睛,“別等太久了,我會心疼的。”
立冬之后,是小雪。今年的雪來得比往常遲上不少,天總是陰沉沉的,似乎老天也不確定要不要下雪。
陸晚丞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難得醒一次,也是因毒發疼醒的。從前,他還能坐在輪椅上去院子里曬曬太陽,如今卻坐都坐不起來。除了床上,他哪都去不了。
月底,林母過四十歲大壽,林清羽回了一趟林府。林母見他獨自一人回來,便知陸晚丞情況不容樂觀。她怕長子難受,也未多問,倒是林清鶴問道為何晚丞哥哥沒有一起來。林清羽摸摸他的腦袋,說晚丞哥哥下次就來了。
林母喜靜,不愛熱鬧,加之丈夫不在家,她只讓人做了一桌兒子們喜歡的菜,和孩子們一起安安靜靜地過壽。她望著窗外的陰天,道:“等這場雪下下來,你父親也該回家了罷。”
林清羽不敢離開侯府太久,陪林母用過午膳就回了侯府。回到藍風閣,林清羽看到花露哼著小曲在院子里給那棵枯敗的桂花樹澆水,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自從陸晚丞吐了血,藍風閣上下就一片愁云慘淡,他也許久未見花露如此愜意了。
花露歡喜道:“少爺剛剛睡醒啦。他今日精神特別好,都能自己坐起來了,一口氣喝了小半碗粥不說,還讓我給他換了一件紅色喜慶的衣裳。少君,您說少爺是不是要好起來了啊。”
林清羽驀地一愣,心陡然下沉。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3w營養液的債還上啦,4w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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