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帶著暖意,微風吹來,空氣里都是塑膠跑道和青春汗水的味道。
阮棠正貓著腰,在學校小賣部的冰柜前糾結是選老冰棍還是綠豆沙,家里不讓她吃這些東西,她每次都在學校吃完再回去。
后衣領突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揪了一下。
“嘖,挑這么半天,選擇困難癥晚期?”
不用回頭,光是這欠揍的語氣,阮棠就知道是冷璟。
她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要你管,吃你的去!”
冷璟手里拿著瓶冒著涼氣的汽水,也沒喝,就倚在旁邊的冰柜上,視線落在她后腦勺上,嘴里卻不停:
“看你那點出息,一根冰棍能思考出宇宙真理?磨蹭。”
阮棠終于選定綠豆沙,付了錢,撕開包裝,狠狠咬了一口,冰得她直呲牙,然后才瞪向他。
“冷小王,你沒事兒干可以去幫忙掃大街,閑得無聊跑過來的在這兒人身攻擊干嘛。”
冷璟沒接話,目光掃過她沾了點綠色豆沙的嘴角,又迅速移開。
耳根有點不易察覺的紅。
他擰開汽水瓶蓋,遞過去,語氣還是硬邦邦的:“喏,賞你了。”
阮棠看著遞到面前的汽水,愣了一下。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死對頭給她遞水?
她警惕地看著他:“干嘛?下毒了?”
冷璟差點沒把汽水捏爆,咬牙切齒:“阮棠你腦子里整天裝的都是什么?愛喝不喝!”
話是這么說,手卻沒收回去。
阮棠將信將疑地接過來,喝了一小口,冰涼甜爽,確實解渴。
她舔了舔嘴唇,決定暫時不計較他的態度:“謝了啊。”
兩人并排走在林蔭道上,一時無話。
氣氛有點微妙的尷尬。
平時這時候,他們早吵得不可開交了。
冷璟清了清嗓子,目視前方,狀似隨意地開口:“喂,阮棠。”
“干嘛?”阮棠啃著冰棍,含糊應道。
“你……志愿填哪兒?”他問得有點僵硬。
“嗯?還沒想太好啊,大概就本市的a大或者b大吧,分數應該都夠。”
阮棠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