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原來張恪是他
看著張恪駕駛著跟越野車差不多的保時捷絕塵而去,中年人從地上撿了錢爬起來,又將他賴以為生的假發票撿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又將自行車扶起來靠到隔離欄上,也不顧圍觀的路人還沒有散開,就美滋滋的數起一疊大鈔來,他知道這些開好車的外地人經不起糾纏,還得意的享著小曲。
兩輛警車從東邊駛開,中年人也不覺得跟他有任何的關系,還湊熱鬧的探頭看了看,還疑惑的問旁邊的顧曉梅:“大過年的,哪里又出什么事了?這些賊啊、強盜啊,就不知道讓警察同志安心的過個春節?”看著警車靠路邊停過來,這中年人才有些慌,也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眼睛盯著幾名警察朝這邊走過來,還沒有想到要溜走。
“顧秘書長,我是市刑警隊的季斌……”為首的一名警察朝顧曉梅伸出手自我介紹。
“啊,你報了警啊?”于竹低聲問道,看到警察直接走過來,才知道他媽剛才打電話是通知市刑警隊。
“哦,季隊長,除夕夜你也在值班啊,”顧曉梅與季斌握了握手,她想張恪或許有急事趕著離開,她卻不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指著身邊的中年人說道,“我懷疑他往云池青花空酒瓶里滲劣質白酒在路上‘碰瓷’敲詐路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慣犯,我們作為普通市民都是有義務維護社會治安的,就打電話舉報了……我愛人在酒廠工作,好酒、劣酒,他鼻子聞一聞,就能知道大概,你們也可以取些回去檢驗一下。”
季斌只當顧曉梅跟哪個市領導在一起遇到碰瓷的,才親自帶隊出動,聽顧曉梅這么說,難免有些懈怠,不會自找麻煩將酒瓶碎屑帶回去化驗,不過顧曉梅吩咐他也不管視之不理,指著手里還拿著一疊現鈔的中年人吩咐手下:“將他銬起來,日子過得嫌安穩,讓他進去享受幾天……”
中年人撒腿想溜,這時候卻遲了,早就給兩警察一左一右夾住反背后手從后面銬上,錢撒了一地。
季斌看了撒了一地的錢,知道是中年人剛才釣食的成果,旁邊也沒有其他車輛停靠著,只當被敲詐人花錢消災早走掉了,讓手下人將中年人押到警車里,又讓一名警察將地上的錢都撿起來,跟顧曉梅說道:“苦主都走了,我們也只能關他兩天……”
顧曉梅見季斌不大重視,心想未必能在張恪交得了差,就說道:“剛剛給敲詐的是張市長的兒子,你們是不是找他聯系一下?”有些事根本就不用吩咐,只要張恪在張知行面前說一聲,這件事就是顧曉梅她必須要承當的責任,處理的結果就算不用管張恪滿不滿意,至少也要讓張知行滿意。要是市長的兒子在新蕪都要給敲詐,在市委領導的眼里,還不知道新蕪的治安又惡化成什么樣子呢。
“……”季斌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口,轉身朝坐在警車不想再下來的手下吼道,“都給我下車來取證,將現場保護起來,快利索動起來,辦事再馬馬虎虎的,當心我削你們!”看著手下動起來,將地上的碎酒瓶、假發票以及自行車都統統當成證物收起來,跟顧曉梅說道,“這種事新蕪經常發生,只是搜集證據不容易,苦主又大都花錢認倒霉不積極舉報,市局多少有些照顧不過來……我們一定盡快將案情調查清楚跟顧秘書長、跟張市長匯報。”
不管事情會不會傳到市長的耳朵里去,這種事竟然讓那魔頭受了委屈,季斌都嚇了一身冷汗出來,受羅文、羅歸源案牽連,市局四個局長進去了三個,還有一個提前退休養老了,市局中層干部幾乎換了個遍,張知行那時還只是副市長,連常委都不是。
“市局的同志工作都很辛苦,”顧曉梅也沒有必要嚇唬季斌,說道,“張市長也經常在我們面前肯定市局的工作,你們先調查吧,等有了調查結果,我再跟張市長匯報。是不是需要我們跟你們回市局協助做筆錄?”
大過年的,季斌當然也不能讓市政府副秘書長跟他們回去做筆錄,說道:“要是方便的話,顧秘書長找個地方,我派個兄弟去做筆錄就行……”
能享受特權時,特權就是一種誘惑,顧曉梅也沒有想到讓市局的刑警去她家做筆錄,再說了,大過年的誰高興警察上門?說道:“前面就是新閘派出去所,我們就去哪里做筆錄吧?事情說起來也簡單。”她也不知道張恪的聯系方式,這種事暫時還是不驚動張知行為好,跟季斌說道,“張恪開車從那個方向走了,是輛保時捷的越野車……”
“保時捷有越野車?”季斌疑惑的問了一句。
顧曉梅攤攤手,她聽成余東說建鄴青年公寓的地下車庫簡直就是名車博覽會,她對汽車是一知半解,就連梁格珍在新蕪開的車也是她從未聽說過的,見季斌為難,說道:“張恪常年不在新蕪,我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要不我跟梁主任聯系一下?”
“沒事,知道車就好辦,整個新蕪能有幾輛保時捷?”季斌知道前面的路口就有交警值班,不可能注意不到保時捷這樣的豪華越野車,只是他真沒有聽說過保時捷有越野車,“我跟過去找他就行……”
顧曉梅就到前面的街道派出所做筆錄,雖然季斌派了兩名手下開著一輛警車跟著,另外還有兩個路人給請過去做筆錄。
事情很簡單,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處理,顧曉梅她們從派出所出來,雪還沒有停,于婧在派出所里有些害羞不吱聲,這時候就嘰嘰喳喳的嚷著不停:“媽,你們真是的,怎么不早說,原來他就是張恪啊!你們三個人剛才去了哪里,怎么就把我丟在家里了?”
顧曉梅捏了捏小女兒鼓起來的腮綁子,笑著說:“鼓起來跟個小胖妹似的,可不好看……”
“不許轉移話題啊,”于婧手叉著腰,對錯過認識張恪的一次機會苦惱不已,“你們就是故意將我丟在家里的!”
到小區門口,看到陳育夫婦往外走,顧曉梅問他們:“你們要去哪里?”
“半天沒見你們人回來,還以為你們給綁架了,”陳育笑著問,“你們去哪里溜達了?”
顧曉梅看到小區有些人站在外面,都新奇的跑出來看新蕪冬天難得一見的雪,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給陳育夫婦聽。陳育妻子咂了咂嘴,說道:“市刑警隊的態度前后變化也太大了吧?”
“前面這態度叫警力資源緊缺,只能重點關注有影響、性質惡劣的案件,碰瓷這種小事情自然是值不得投入多少警力,誰碰上只能認倒霉,”陳育嘻笑著說,“但是碰瓷碰到市長公子了,那就是有影響、性質惡劣的大案件了,公安局能不引起重視嗎?”
于衛感慨的說道:“有權有勢的人在這個社會上總是受到最貼心的照顧……”
“得了吧,”陳育笑道,“你們家啥時候成為了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了?你于衛真是沒有立場說這句話啊。”
于衛笑了笑,斗嘴他幾十年來都斗不過陳育,他家還真不能算是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新蕪三百萬人口能有幾個正處級干部?顧曉梅剛調了正處。
顧曉梅笑著說道:“這總歸要算是件好事,瞧你們倆人老憤青在這里抱怨來抱怨去的,有本事,你們讓市局將這些碰瓷的家伙都關起來?”
“咦,”陳育疑惑的盯著顧曉梅看,“當初誰對這位衙內意見最大?怎么聽你的語氣好像是在維護他似的,給市長大人當差還沒有一年,就給腐化過去了?”
“胡嚼什么舌頭,”顧曉梅笑罵道,“我就不能就事論事的說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