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洗漱完畢,推門進了臥室,唐婧還靜謐的擁被睡著,白得晃眼的胳膊橫在淡藍色的被子上,頭發散開,蓋住大半張臉,張恪走過去,輕輕的拍著她的臉,將她拍醒:“我要去乘飛機了,你再睡會兒吧。”
昨夜也就罷了,大家都情緒濃烈。想到張恪走后,就要獨自一個人面對許思,唐婧又有些心虛了,看到許思依門而站看向這里,秀發松散的挽著,嫻然靜謐、有著顛倒眾生的美,想起她坎坷的身世,心里想:我見猶憐,何況豬頭?
唐婧心想這時候匆忙離開,她心里大概會介意吧,也就沒有提出跟要張恪一起離開影灣園公寓,伸了懶腰又抓起被子蓋住大半張臉,嬌柔的說道:“你個豬頭,不要打憂我睡覺,昨天睡得好少啊……”
聽唐婧這么說,張恪算是徹底放心下來,通知傅俊過來接他。
九八年,飛機上全程禁用手機,張恪在飛機上又睡了一會兒,下飛機時精力就恢復過來。
陳信生、葉建斌、許鴻伯還有翟丹青等人早上從建鄴乘飛機抵達北京,比張恪要提前到,還在機場等了他們有一個小時,北京分公司的周一平、姚堅也親自帶車到機場來接機。
張恪上飛機之前給晚晴打過電話,電話是晚晴的助理張庭接聽的,晚晴當時人不在。上飛機后就關閉了手機,就算晚晴回電話過來,他也沒有辦法接聽。在眾人睽睽之下,張恪也不方便跟晚晴聯系,只是心里在盤算著這時候差不多快到晚晴登機的時間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北京的氣溫低到零下五度,人在暖氣開放的接機大廳里,還沒有從暮春跨進嚴冬的感覺。距翟丹青也有近一個月沒有見面了,其他人更不用說。
翟丹青將栗色的風衣拿在手里,穿著麻灰色的小西裝,里面穿著荷葉狀大褶邊的粉色襯衫,腰肢微微收起,凸顯出她性感迷人的體態,容顏艷麗、風姿綽約的站在那里吸引過往旅客的目光,看到張恪走到接機大廳,從容不迫的走過去將他隨身拿著的手提包接過來。
用翟丹青當助理,張恪還是要承受相當的心理壓力,就連他媽梁格珍都不大高興臉蛋艷美有如妖孽、身材性感過于撩人的翟丹青與他走得太近,更不用說留在身邊了。眼下只是拿新蕪配套產業園區籌劃以及翟丹青需要脫崗到東大就讀工商管理碩士當借口將她留在身邊。
陳信生、許鴻伯也不覺得詫異,張恪身邊的確需要一個能力出眾的人幫著處理日常
事務,不然張恪每天光瀏覽郵件就要用太多的時間,除了翟丹青,要找到其他合適的人還真有些難度。
張恪剛下飛機來,許鴻伯就拋給他一個壞消息:“林業公司剛收到江南省政府的回函,江南省政府以新光營林計劃不符合江南省計經貿委、省林業廳等有關部門對全省林業的規劃、以及林權遺留問題復雜等事項為由將對新光林業進入江南省境內營林將不予政策上的支持。新光林業要繼續原先的計劃,只能找地方市縣有關部門逐一談判了……”
張恪拍了拍腦袋,真是個壞消息。
他原計劃等林業公司與江南省政府林業廳等部門談妥之后,就立即在位于小江上游、屬于江南省所轄的林濱、新陽兩縣迅速開展營林工作,爭取在九八年雨季來臨之前,讓速生林覆蓋住這兩縣因亂砍濫伐而產生的大量的荒山童嶺。雖然這時候搶在雨季之前大規模營林等到百年一遇的洪水來臨會遭受一定程度的損失,但是對緩解小江流域在訊期的壓力會有一定的幫助。
現在營林計劃遭到江南省有關部門的否決,雖說還可以找地方縣市逐一談判,但是難度要增加許多,還遠不如一開始就直接找縣市談這個問題的好。
“江南省政府為什么要拒絕?”葉建斌脫口問了一句,說出口才覺這句問話真是多余,那些想阻礙錦湖業務擴展進江南省境內的那一小撮人,心里可沒有什么“以大局為重”的概念,違背他們利益訴求的都是敵人。雖然江南省在回函上只說明“不予政策上的支持”,無疑已經是一種公開的不歡迎態度,江南省下來的市縣就算想單獨跟錦湖合作在荒山童林營林、造林,也不會特別的積極。
張恪說起在rb東京電子展上遇到江南省計經貿委主任田健等人的事情,省計經貿委可以說是省有關部門中最有實權的一個部門,得罪田健的確會有些麻煩。
姚文盛的姑父陳新民離開江南省之后,錦湖在江南省委省政府高層沒有什么特別有勢力的援力,非但沒有援力,還有像周瑾瑜、前東海省林業廳廳長等對立人物的存在。許鴻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就算田健這樣的跳梁小丑跳出來搗鬼也的確能給錦湖在江南省的工作帶來些阻礙,這個田健這次還可能會給提名擔任副省長……”
“這樣的官員倒是官運亨通……”陳信生感慨的說了一句。
張恪問許鴻伯:“江南省里有哪些官員是值得信任的,總不能遇到一些阻力,工作就停止不前。”
一般說來,既然營林工作在江南省遇到阻礙,就可以繞過江南省,將營林工作擴張到其他省市去。
國家從八十年代以來就鼓勵工業原料林的建設,但是由于林權改革的工作遲遲得不到推進、國家對天然林還沒有開始嚴格的保護、種植工業原料林的投資效益還遠比不上砍伐天然林,導致工業原料林建設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大發展。
在這種背景下,新光拿出巨資開始大規模的工業原料林營造,可能在一些地方會遇到障礙,也會受到有更多省市的歡迎。
在東海省境內的營林工作進入尾聲之后,新光紙業下屬的新光林業公司則開始考慮將營林工作推進到其他省市去,除了江南省之后,林業公司與其他省市也已經有過接觸了。
許鴻伯考慮到張恪要考慮整個錦湖體系的統一運作,錦湖在國內還存在的競爭者也有往金山匯集的趨勢,江南省是錦湖始終繞不過去的障礙,其他省市的工作同時會推進,但是也不會因為一些障礙就放棄江南省。
“聽說你在香港遇到些事情?”葉建斌說道。
葉建斌自然是從孫靜香那里知道的消息,看他擠眉弄眼的,似乎更想聽許思與唐婧相見的情形。
“請你們到北京,正是要討論一些事情,”張恪當然不會滿足葉建斌的心愿,說道,“我們還是先上車再說,不要站在接機大廳里當人墻了。”
眾人往接機大廳外走去,北京分公司的車子就停在接機大廳外的候車區域。就在眾人睽睽之下,張恪掏出手機給晚晴打電話:“晚晴姐,你到北京了沒有?哦,你還在機場,那等你到北京再說事情吧。”
海州機場今天沒有到北京的航班,謝晚晴是從建鄴機場乘飛機趕到北京來。陳信生等人并不知道謝晚晴會到北京來。這段時間來,謝晚晴很少關心公司具體的事務,一心撲在海裕國際私立學校里,但她還是越秀與錦湖的大股東,真要有什么大計劃,也應該請她一起參與商議。
也只有翟丹青站在張恪有些狐疑的凝視著他的背影,她與謝晚晴只見過幾面,但是感覺敏銳的她總覺得張恪與謝晚晴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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