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輕捂著嘴唇,歉然的問道:“那我剛才會不會有些失禮?”
張恪搖了搖頭,都這樣了,誰還管得了太多?他幫唐婧打開車門,讓淚流滿面的她走出來,說道:“我曾跟你說起過,九四年夏天我做過一個離奇而真實的夢,在夢里我已經度過三十歲的人生,就是因為一場車禍讓我夢中的人生戛然而止……如果夢中的人也有感情的話,不知道他們會怎么看待我的離去?”張恪心想自己只怕永遠都沒法搞清這個問題了,爸媽、杜飛以及周曉璐或許會難過,難過一陣子也就過去了,剛認識的張婧或許會覺得有些惋惜,正所謂“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唐婧依在張恪的懷里,手反過來摟著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又探過頭看了站在張恪另一側的許思一眼,垂下眼簾看著路牙上的月光,輕聲的說道:“我覺得我應該恨你才是,卻想到這頭豬真有什么意外,我也會有跟你一樣的傷心……”無疑是承認許思對張恪真摯的感情化解了她對許思的敵意。
兩個女人見面到這時候還沒有上演刀光劍影的一幕,張恪松了一口氣,伸手想將許思也摟在懷里,這左擁右抱的美夢還剛起頭,腰下卻給唐婧狠狠的掐了一下,許思那邊也躲開了。張恪只能退而求取其次:只要相安無事就好。
總不能一直站在車禍現場,想想心里就發毛,張恪左盼右顧問許思、唐婧:“我們接下來去哪里?今天晚上你們倆誰都不要想甩掉我……”無論跟許思在一起
,將唐婧棄之不顧,還是與唐婧在一起,將許思棄之不顧,都會有些殘忍,
唐婧又抬頭看了一眼許思,自己不想離開張恪,也知道她定然也不愿這樣的夜晚沒有張恪相伴,小心翼翼的問道:“能不能去影灣園看看,我一直想去來著?”
許思點點頭,張恪轉身打開車門,剛要鉆進去,衣領就給唐婧從后面抓住。
“你走路,我們坐車。”
雖說影灣園在地理上也屬于淺水灣區域,走路過去卻有五公里的路程,張恪苦笑著臉,唐婧已經鉆進車將車門從里面鎖上了。
張恪大步流星跟著車子朝影灣園走去,唐婧也是鐵了心要折騰他一下,硬是讓他花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走到影灣園,好好的一雙皮鞋就給毀了。
孫尚義一家之前就暫時寄居在影灣園,還有許多人住在影灣園,蔣薇這些越秀與錦湖香港子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也都住在影灣園;孫靜香即使不跟父母住,她也單獨住在影灣園;許維與江黛兒要不是剛巧回內地拍m??v,不然她們也住在影灣園。
進了許思在影灣園里的公寓,三個人就都坐在客廳里,也沒有什么話題好聊,沉默了一會兒,張恪就站起來去煮咖啡。端著熱咖啡上來,三個人就圍著咖啡幾而坐,許思選了一個艱澀的話題,也就是將九四年夏天唐學謙被立案審查以及她與張恪認識前后的詳細情況說給唐婧聽:“……我原以為我要為自己的行為受到應有的懲罰,檢察院又出乎意料的沒有追究我的罪責,即使如此,我心里一直都感到不安,心情也不大好。退還款是他幫我墊了十二萬,我去找他,他說要拿那十二萬將我今后三年的人生買下來,我沒有辦法拒絕,就給他指使東奔西走、做這做那,也看到錦湖像奇跡一樣出現在面前。其實九四年過去之后,我才漸漸感覺到自己脫胎換骨般的獲得重生。我都不敢奢望什么,更沒有奢望能永遠的留在他的身邊。遠遠的凝望也好,哪怕只能空寄一縷思念也好,只要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可能是夜里t望同一個暗藍色的夜空,就沒有別的奢求了……”
張恪很不滿意許思與唐婧談話時說到自己都拿“他”來代替,自己明明就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過去的話題總是沉重,許思主動交待的未免太多了一些,張恪在木制咖啡幾下踢了踢許思的腳,唐婧卻轉過頭來看著他:“你踢我腳做什么?該不會還想瞞我什么事情?”
“啊……”張恪低下頭一看,許思腰側的腳可不是唐婧伸出來嗎?
這時候唐婧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抓起看過之后遞給張恪:“傅俊的電話,應該是找你的。”
這時候傅俊不會因為一般事情將電話打到唐婧的手機上找自己,張恪接過手機,心里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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