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維看見江黛兒靠在窗邊凝視外面許久,走過來,往窗外看。只看見雨中一頂頂各式花色的洋傘仿佛飄萍一樣飄在街巷里,卻看不到傘下行走的人,仿佛這各式的傘才是世界的主宰;街對面也是一式的紅磚樓,滲了水跡,變得暗紅,交錯的電線橫在眼前,天空的雨點優雅的飄過,朦朦朧朧的,許維很喜歡香港這樣的黃昏。
江黛兒長長睫毛下靈秀的瞳光散發出細雨似的微愁,她沒有跟許維說街道那么多頂傘當中有一頂紅色的花布洋傘剛剛歪開,傘下兩個輕輕擁在一起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她沒有覺得意外,卻是心里有股淡淡的愁緒始終散不開,睫毛下泛起迷蒙的淚光,傷心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
“許維,你姐的電話……”
許維將視線從窗外收回,走到孫靜香的辦公室里,過了一會兒又走出來,對江黛兒說:“我們先回去吧,我姐打電話過來說突然有事情,晚一些時間她自己回去。”
………
張恪二十八日乘飛機離開香港,與傅俊坐到商務艙里,看到后座坐著一個小青年耳朵里塞著耳機手里拿著索尼的cd機,才想起江黛兒給他的卡帶還沒有機會試聽。他找來空服小姐,問有沒有飛機磁帶機借給他,空服小姐聽到張恪特殊的要求有些發愣,嬌美臉龐上的笑容倒沒有完全潰散,走回去將她自己的隨身聽借給張恪。
柔軟輕緩的鋼琴聲中,縹緲的女聲似從午后陽光的風傳來,伴著中提琴音柔漫似水的般在耳際氤氳彌散,曲子略顯單調些,但是吟唱聲明澈,似溪石上流淌的明水,有著水晶的質感,彌補了少許的單調,反而有種穿透,閉目能想起陽光、草地、干凈的空氣,但是有著略帶憂傷的感覺。
江黛兒經過近一年的專業培訓,優美的音域里開發出明澈如初冬午后陽光的特質,這才是邁向專業歌手的基礎。在飛機上的兩個小時,張恪將只錄了半面的卡帶反復聽了數遍,下飛機時,才突然想起潘協慶的創作風格很適合江黛兒的聲音。
九七年,潘協慶應該正處于他個人事業
的低谷期,卻又處于創作的巔峰期,誰又能想到他這段時間創作的《冰雨》一度給劉德華的音樂制作人砍掉,大概他那首賣給百代的那首《不管有多苦》經那英傳唱經典之后,他的事業才走出低谷的吧。
孫靜香這時候要能找到正處于創作巔峰期的潘協慶給江黛兒寫歌,那真是再合適不過。張恪隨意想到這里,葉建斌今天空閑,趕到機場來給他接機,他便隨意跟葉建斌提了一下。
孫靜香創辦世紀華音,主要是葉建斌在里面有投資,他這投資是秘密的,他沒有膽量給他老婆丁文怡知道,所以他是世紀華音的秘密老板,他對流行樂壇的事情又不清楚:“潘協慶是誰?”
“潘美辰的哥哥,潘美辰也應該是他一手捧紅的,不曉得為什么他們兄妹最近吵翻了,你平時不看娛樂新聞?”張恪隨口說道。
葉建斌才驚訝張恪竟然有閑時間關心到這些事情上面,唱《好想有個家》的潘美辰,他倒是知道的:“哪有你那個閑工夫關心這些,潘美辰是那個跟女人外出就會傳出緋聞、跟男人外出卻風平浪靜的女人?”
張恪拍拍腦門,譏諷道:“你倒真是不關心。”
潘美辰性格很中性,這點倒是討女人的喜歡,潘協慶倒是長相也很“陰柔”,說起來,這幾年也是潘美辰事業的低谷期。
葉建斌給孫靜香打電話說了這事,就怕轉眼給忘了,打過電話才問張恪:“你怎么今天不留在香港,我都沒打算你今天能從香港飛回來。”
“蘇津東他人到香港就可以了,總不能大家都系在一件事情上。”張恪笑著說。
28日,七家碟機廠一起推出新碟機,蘇津東與楊云等市場部同事特意趕到香港召開一個碟機新品發布會。這么做不是要給愛達電子的產品在香港造勢,也不是為了打壓同時在香港鴨寮街泰林電器上架的科王新碟機;發布會也僅是召集電子專業與財經類媒體的記者。嘉信實業上午停牌發布公告,宣布將正式介入愛達電子碟機資產的審計工作,嘉信實業總裁傅家俊也將兼任愛達電子的運營與財務顧問,尋找雙方有更密切合作的可能。
股市停牌發布敏感消息,只是為了讓投資人有充分的時間消化敏感消息,這兩則新聞對于普通消費者來沒有太大的影響,投資機構、投資人卻能嗅出不同的味道。
香港股市停牌時間是整個上午,但是嘉信實發布公告之后,翡翠臺的二十四小時滾動播放的財經節目在中午之前的插播新聞就一針見血指出嘉信實業有心蛇吞大象并購愛達電子碟機業務卻怕消化不良先欲語還羞的發布這則摸棱兩可的公告來試水看市場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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