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玲吐吐舌頭,摟著梁文江的胳膊,笑著說:“沒見過真人,的確很難讓人置信啊。”
梁文江之前跟女友說過一些錦湖的事情,這些事情的確很難讓人相信,就算昆騰在線九六年年中獲得錦湖五百萬注資的事實面前,王彩玲也不大相信這么大的企業會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搗騰出來的。
雖然美國出了一個比爾蓋茨,在美國硅谷的青少年巨富也很常見,對于清華、北郵的學生,硅谷是他們向往的圣地,對這些事情自然不會陌生,但是很多人都堅定的認為國內缺乏比爾蓋茨成長的土壤。
馬向東吐了一口氣,說道:“老段不是進了電子工業部嗎?他們部門正采集數據排九七年的電子企業百強,愛達電子可能在十三四名左右……一個才成立兩年的電子企業……”感慨的語氣里,有著更多是對未來的期待,在他們這些人眼里,很堅定的認定未來十年是互聯網的時代。
路過
東單公園時,唐婧看到有穿緊身、衣服綴著亮片的男孩出入,扯了扯張恪的衣袖說道:“那些男孩子打扮好像還挺時髦的……”
給徐學平開車的司機在前面聽了輕笑了兩聲。
張恪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什么,聽司機這么一笑,側頭掠了一眼,看到那些大冷天還穿緊身衣、還有一個即使穿著厚外套、色彩也很鮮麗的兩個男孩子正往東單公園里面走,他倒是想起來了,東單公園是他們的聚集地。
這時候網絡還沒有流動,這些人大多到東單公園來“釣魚”,這些衣著光鮮、扎眼、眼角眉梢帶著異樣風情的男孩子,圈外人會感到詫異、不解,圈內人卻能一眼就辯識出他們是一群特殊職業者。
張恪輕聲說:“好像有人說這里是王小波小說《東宮西宮》故事的發生地……”
“啊?”唐婧倒是看過王小波的小說,不過對小說的故事背景卻不大了解,貼著車窗看著漸行漸遠的東單公園。
王小波的小說,張恪初讀時,有著新奇、大笑、荒誕等諸感交集的感覺,再讀只是悲涼而已,這么想著,也禁不住回頭望了兩眼。
唐婧說道:“王小波大概是跟米蘭昆德拉一樣都是有著大智慧的人吧……”
“或許吧。”張恪輕聲說道。看到司機透過后視鏡朝這邊望了兩眼,或許也讀過王小波的小說或雜文也說不定,張恪笑了笑,王小波在國內的影響力,張恪以為倒是不比米蘭昆德拉弱,說他們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應該是恰當的評價。
“要是能見上一面就好了,”唐婧不無向往的說,“王小波也住在北京吧?”
“不知道啊,或許吧,我又不是文學青年。”再過兩三年,文學青年這個詞就要成貶義詞,誰被別人按上這個稱謂就會跟別人急,張恪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若無的淺笑。
張恪這才想起來王小波這時候還沒有猝然逝世。王小波是在什么時候猝然逝世的?太具體的時間,張恪記不起來,但是印象中就在九七年春天因為心臟病突發英早逝。正值他創作的巔峰時期,張恪以為,王小波的逝世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大的損失,留給后人無盡的惋惜與懷念。
明知道王小波會在一個月或者兩個月之后就猝然離世,張恪還是選擇袖手旁觀,不曉得唐婧知道之后――假若告訴她一切的真相――會不會抱怨自己此時的殘酷冷血?
王小波的死,應該是死于心力交瘁,因為生活上的、寫作上的,更是因為他體會到的種種不自由、不愉快。又怎么能讓他體會不到那種種不自由、不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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