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陰謀詭計
香港長葵私立醫學院禮堂披滿白色的布幔,這里是葛景誠的靈堂,香港各界人士以及葛景誠生前在華人商圈內的朋友都從異地趕來吊唁,瞻葛景誠的遺容。
從8日下午這里布置成靈堂、葛景誠遺體移到此處以來,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葛景誠遺體今天將移科士蘭墓園的家族墓地,今天過來吊唁的人尤其的多。除了吊唁的人之外,圍在靈堂外面,則是大群香港的以及從各地趕來的媒體記者。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算是背后捅我一刀!”葛明信壓著嗓子,白色布幔之外,就是接受眾人觀禮的靈堂,他心里有再大的怨恨,也要將怒火壓住,卻不掩飾他想咆哮的兇惡眼神,說實話,他都有將葛明德、孫尚義撕碎的心。
孫尚義略有愧疚,葛明德卻淡然一笑,毫不畏懼葛明信眼中的怒火,壓低聲音,拿一種不屑的語氣說道:“既然你能做得初一,就不許別人做十五?”
“你……”葛明信戟指要戳到葛明德的臉上。
財產紛爭無論會是怎樣的結局,他都將繼續他老頭子名下超過半數的財產,哪怕立即翻臉分家,他也有信心能控制嘉信集團旗下大多數的公司,葛明德不過只持有嘉信實業10%的股份,財產甚至不過億的,竟然敢拿這種輕蔑不屑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葛明信的確給氣壞了。
這些年來,葛明信縱容他本人持股最多的嘉信電子與嘉信實業惡性競爭,就是不甘心嘉信實業落到葛明德的手里而已,欺葛明德是旁系,就是想即使老爺子鐵心要將嘉信實業給葛明德,也要將嘉信實業折騰得一文不值。
這些事情以及葛明信的心思,區區用布幔圍住的斗室里的葛家成員心里都有數。
葛明信手指著葛明德的臉,憤怒到極點,想罵卻罵不出口,為什么?根本就是這些年來他先做初一。大家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之前也的確沒有人想到是葛明德、孫尚義先跳出來捅葛明信一刀。
葛明德這么做,大家都好理解,積怨已深;孫尚義與葛明玨甚至都還沒有從舊宅搬出去。
葛蔭均站在一旁插不上嘴,在場的都是他的長輩,亂說話會給群毆的。
有葛明德、孫尚義捅第一刀,葛景誠二房、三房子女被大房長子葛明信逼迫搬出住宅的消息就陸續給媒體記者揭破。
香港無線新聞臺有一個二十四小時滾動播出各地財政新聞的欄目,今天上午幾乎有大半的時間在播報葛家子女為爭財產控制權鬧糾紛的事。
嘉信集團旗下所有上市公司被迫向聯交所申請緊急停牌,惟有嘉信實業堅持要與葛家劃清關系,正常開盤。
受傅家俊之前臨時記者會聲明的影響,嘉信實業的股價開盤后上下波動極大,倒也不是一味的下挫,在敏感時刻與葛家干脆利落的脫離瓜葛,嘉信實業的確也要承受一定的風險,好在嘉信實業的盤面較小,大股東增持托市又是受香港法令支持,張恪相信只要撐過最初的幾天,嘉信實業就能熬過當前糟糕的局面,何況并非所有的投資者對嘉信實業沒有信心。
嘉信集團旗下那些市值動輒數十億――嘉信恒大地產的市值在葛景誠辭世前達到一百八十億港元――的上市公司來說想扛過去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下午,葛景誠遺體移至科士蘭墓園的葛家家族墓地,葛景誠的墓室臨時趕建,至少還需要一個月才能完工真正下葬,他的遺體將停放在科士蘭墓園的殯儀館內。
香港以及從東南亞各地趕來吊唁的各界人士,都隨行到科士蘭墓園送這位在華人商圈擁有極大聲譽、死后家族卻立即分崩離析的葛景誠最后一程。
面對香港及各地紛擁而來的記者,葛景誠治喪委員會臨時向運科保安公司借調數十名保安人員來阻止媒體記者對葬禮的搔擾。
午后的陽光很好,靜謐寧馨的科士蘭墓園,張恪穿著黑色西服,胸前袋別著白菊花,右腋下支拐杖,冷眼看著葬禮在刻意營造的沉重氛圍中進行,更多的人在交頭接耳,也跟自己一樣冷眼看著嘉信集團并不明朗的未來,像那些與葛景誠生前有合作,并對嘉信集團旗下上市公司也有持股的人來說,眼下又不能不說是一個極佳的時機。
在吊唁的人群中,張恪拄著拐,明俊年輕的臉上掛著閑淡的神情,許思與他并肩而立
,為了參加葬禮,她穿著黑色小西裝、修腿直長褲,容光清冷而明艷,他們這一對如玉璧人,自然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葉建斌都有些忌妒的走遠一些:“跟你在一起,怎么感覺自己跟傅俊、馬海龍是一伙的,竟給你當陪襯了。可是明明看上去,嘴上無毛的你,更不值得別人信任啊!”葉建斌最后將原因歸結的許思頭上,“有這么一個傾城的美人兒眼睛含情脈脈的只盯著你,你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都說美女才是最能體現男人魄力的飾品,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
謝劍南、謝漢靖、陳靜站在葛氏家族墓園的另一角注視著張恪、許思等人,他們在來墓園之前,有很短的時間跟葛明信說上話,還沒有時間就合作的話題深談下去,但是可以看見葛明信的態度前后發生很大的轉變。
為什么會這樣?傅家俊代表嘉信實業發布的那則要與葛家劃清界限的臨時記者會聲明將葛明信激怒了,不管孫尚義、葛明德他們真實的意思是什么,葛明信都會看成是對他的挑釁,更何況傅家俊的這一通臨時聲明將葛家內部矛盾揭露出來,逼得嘉信集團旗下所有的上市公司不得不緊急停盤。
葛明信想要還擊,想要狠狠的還擊。
謝劍南剛看到無線新聞臺播放臨時聲明的新聞,都有些感到驚喜了,都意識到葛明信會被激怒。之前,葛明信對嘉信電子與科王之間的合作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嘉信實業這則操之過急的聲明,簡直就是給他們幫了大忙。
謝劍南在此之前還在想:張恪并不清楚他與二叔此行的意圖?但是這種可能性極小,張恪要真這么差勁,也擔不得天賦異稟的美譽!惟一的解釋就是張恪對嘉信實業的影響力很弱,控制權還在孫尚義、葛明德兩人手中,內地碟機市場的競爭,還不會直接影響到孫、葛兩人的利益,所以孫、葛兩人要在背后捅葛明信一刀,張恪也只能無何奈何的由他們亂來。東南亞地區的新興市場還處于剛開發的狀況,暫時還不會存在什么直接的競爭。
謝漢靖、謝劍南他們在觀察這邊,這邊也在觀察他們,有時候目光交錯,張恪還神情閑淡的朝著他們笑了笑,甚為曖昧。葉建斌受不了,擠到張恪身邊,拿手肘頂頂他的腰,問他:“都沒有見過你這么大方資敵的,深怕嘉信電子不跟科王合作,你卻玩出這把大火將葛明信狠狠的撩撥了一下,一把將嘉信電子推進科王的懷抱里。我看嘉信電子這次不跟科王合作都難!要不是我對你這人一貫露一半藏一半的悶騷風格十分了解,都會懷疑你這次是不是腦子進了糨糊!”
許思捂著嘴在一旁輕笑,又覺得在如此氛圍肅穆的葬禮上笑出聲來對死者太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