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碰上認識的人了?”室友反應了兩秒鐘,睜大眼,“不會是遇到前男友了吧?”
“嗯?”許思甜半晌才回過神,臉頰頓時燒了燒,“不是,以前的同學,不是前男友……”
不是前男友,甚至,連前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哪一個哪一個?長得帥嗎?”室友對此十分好奇,因為和許思甜短暫地相處了幾個月,還從未見她對任何男生表現過興趣或關注,更別提這樣失魂落魄。
許思甜淡笑著搖了搖頭:“非常丑。”
室友:“?”
室友不信,就當沒聽見,這個點沒多少客人,一個整個大廳也就零星兩三桌人,兩人閑得慌,沒什么事干。
“到底哪個,告訴我一下嘛……非常丑的……那個花襯衫的?”
許思甜仍舊搖搖頭。
室友咬著吸管把一桌子人挨個猜了一遍,最后才將目光鎖定在陸明舶身上:“不會是這個吧?”
許思甜沒吭聲。
“這個還好啊?沒那么丑吧,個子還高。”
許思甜輕笑一聲:“矮子里面拔高個。”
心口不一。
其實她也覺得陸明舶沒那么丑。
只是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總和陳忌玩在一塊,陳忌那長相又是得天獨厚可遇不可求的,加上高三后期,個頭只竄一九一,襯得一米八幾的陸明舶在一旁也仍舊顯矮。
“他是你同學?”
“嗯。”
室友睜了睜眼。
許思甜知道她似乎有話要說,便順勢問了:“怎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他經常來,我夜班嘛,隔三差五就會看見他,所以有點兒印象。”室友問,“你們倆第一次遇上啊?”
許思甜:“嗯。”
“怎么沒見你們打招呼?”
“他……沒認出我來。”許思甜訕訕笑了下,“我們也不太熟。”
“噢,難怪。”室友點點頭。
“怎么了?”許思甜收回視線,握著手機出神。
“他在大學城這帶還挺出名的,叫什么……陸什么?我聽他朋友好像總管他叫陸哥。”
許思甜:“嗯。”
室友繼續道:“應該也是在這附近哪所學校上學的,他家好像很有錢?”
許思甜低下頭:“不太清楚。”
“聽說他爸是搞船舶器械還有一些海上生意的,給咱們隔壁一個海洋學院捐了幾艘遠洋貨輪供教學使用,給他弄了個寄讀的名額。”室友感嘆著,“據說你同學原本是不愿意來的,后來又忽然同意了,知道為什么嗎?”
許思甜茫然地搖搖頭,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對陸明舶這個人,一無所知。
“好像是因為有個高中都沒念完的妹子,在他們學校小超市上班,長得很漂亮,叫什么……周……周什么來著?”
“周之晴。”許思甜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十分篤定。
“啊對對對。”
室友肯定的話音一出,許思甜眸光隨即黯了幾分。
果然有情人終成眷屬,哪怕是分開多年,總有命運眷顧著牽扯著,讓他們重新相逢。
隔了幾天,餐廳那位和許思甜調了班的員工,因為私人原因,再次和許思甜商量調班,這回是長期的。
許思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緣由,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而陸明舶也真如室友所說,隔三差五就會和朋友一塊來這家餐廳組局。
之后的幾次,他終于注意到了許思甜,不過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意思性地點了個頭。
最開始幾回來的時候,見他還挺開心的,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可到了后來,每回只有他一個人來。
來了就是喝酒,紅的白的混著喝,像是不知疲倦不知醉。
許思甜回回皺著眉頭去送酒,想提醒他別作踐身體,又覺得自己沒有什么資格替他操心。
終于重新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便是在那個晚上。
室友新買了個卷發棒,讓許思甜給她練手,一頭微卷的小羊毛披在肩頭,許思甜照鏡子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愣了愣。
然而時間匆忙,她要趕著去兼職,沒功夫再將頭發還原。
那晚她到的時候,陸明舶已經坐在桌上喝了小兩瓶酒,許思甜和同事交接完工作后,端著小菜朝他那桌走去。
安靜地將小菜放下時,就見鮮少主動同她搭訕的陸明舶,眼神定定地盯著她,眉心微微皺起,那表情,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許思甜雙腿忽地像灌了鉛,沉得寸步挪不動,呆呆站在原地。
半晌,陸明舶嗤笑了聲:“你這頭發……”
許思甜緊了緊手心,深吸一口氣候,淡聲問:“頭發怎么了……”
陸明舶頓了頓,將眼神收回,隨手拿起一杯酒仰頭灌下去,搖了搖頭:“沒怎么。”
許思甜眼睫顫了下,默不作聲居高臨下看著陸明舶買醉,而后忽地將手中空托盤放到桌上,扯了張凳子坐下。
陸明舶抬眸瞧了她一眼,也沒趕她走,甚至隨手替她拿了個酒杯,推到她面前:“會喝酒嗎?我請。”
許思甜還沒來得及吭聲,陸明舶又扯了下唇角:“算了別喝了,你家教導主任知道我帶壞他閨女,非殺了我不可。”
許思甜雙手握住杯子,似是擔心他反悔,語氣有點急:“我會喝。”
陸明舶睜了睜眼:“你急什么?又沒說不請,喝不了酒換橙汁唄,忌哥從前帶他那祖宗出來的時候,都干這種蠢事。”
許思甜低著頭,重復道:“我會喝。”
陸明舶也沒多說什么:“行,喝吧。”
許思甜的酒量很差,之前高中那回上ktv,一瓶易拉罐啤酒就能直接把人喝傻。
如今也沒有多少長進,陸明舶自己喝白的,只敢給她倒啤的,小酒杯才剛喝了五杯下去,許思甜已經傻乎乎的,口齒都不太清晰了。
酒壯慫人膽,她忍不住開始打探陸明舶最近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陸明舶也沒瞞著,一臉不爽地說:“有些人可真行,也不是我女朋友,就管我要東西,要可以,老子也給得起,但是也不能總不把人當人吧?找我借好車釣凱子,我他媽從今塘特地把我爸給的那車開了過來,你猜怎么著?還回來的時候,車上的套都沒給老子弄干凈!惡不惡心人!”
許思甜前一秒剛問完事,后一秒已經醉得聽不懂人話了。
陸明舶這會兒也醉得昏頭,兩個傻子湊在一塊,壓根兒不指望能有什么正常的交流。
各說各的,各聽各的。
許思甜瞇著眼睛趴在桌上,臉頰紅撲撲,微卷的羊毛長發遮住了半邊臉。
陸明舶仰頭又灌了小半瓶酒下去,再低頭時,看見的便是許思甜的這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他幼稚地伸手扯了下她臉頰,被她一巴掌拍開。
“許思甜!”陸明舶含含糊糊叫了她一聲。
許思甜嘟囔一句:“干嘛啊……”
陸明舶指尖捻著她一縷卷毛,醉醺醺地嘲笑道:“許思甜,你這頭發也太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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