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丟了?
再不回消息我下去敲門了。
周芙哼了聲:禽!獸!都怪你!
她今晚這么累是因為誰?
陳忌那頭幾乎是秒回,像是守著手機在等她回消息報平安:我要是真禽獸,你今晚還能有機會自己走下去?
周芙:……
陳忌:早點睡,不睡的話就上來加班。
周芙:……再見。
隔天一早,在陳忌的帶領下,一行人到達了項目地塊。
陳忌已經在這呆了塊一周的時間,不過由于其余人都是頭一回來,他還是讓當地的宗祠負責人領著大家先參觀一圈,講解介紹歷史和周邊人文情況。
這宗祠據粗略記載,已經有三百多個年頭,雖有進行定期維護,可外立面仍舊略顯破敗,承載了數不清的歲月痕跡。
八個月前,因一場祭祀活動上的環節需要用到明火,不慎引燃了后院半個西廂房。
相關負責人決定在重建西廂房的同時,索性將宗祠整體進行一次修繕加固。
因而找到了業內在這個方向出了名的浮沉建設。
周芙聽到介紹時,眼神不自覺往陳忌的方向看了眼。
一時間想到了今塘那座,他父母留下的古宅。
難怪這段時間,他莫名的對這個項目這么上心,前期調研幾乎是親力親為。
一行人聽得認真仔細,不自覺便跟著負責人到了二層閣樓。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里頭并排擺放的兩具棺材瞬間將眾人嚇了一跳。
這年頭,親眼見過這些東西的
年輕人已經不多了,更何況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
男生們嘴里喊著臥槽,女生們則是下意識尖叫,紛紛往后退了好幾步。
周芙也不例外,心一下便跳到了嗓子眼,只是才剛往后退了一步,腰間便被一個結實有力的小臂從后攬住。
她甚至都還沒回頭,緊張恐懼的心情就一瞬間因為男人這極具安全感的動作而平復下來。
“別怕。”陳忌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周芙松了口氣,輕輕點了下頭,而后不自在地將他的手從自己腰間拿開來。
老余不經意回了個頭,眉心當即皺起。
定睛瞧了兩秒鐘,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識相地別開眼神。
很快,陳忌清了清嗓,聲線平直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開口沖其余人說:“空的,不用擔心,再老一輩的老人們還保留著早年間的習慣,會提早替自己準備好身后事需要的東西。”
負責人忙點點頭,附和道:“對對,是陳總說的那么一回事,我們這邊兒都習以為常了,忘了大家沒見過這些,就沒提前提醒,是我不好。”
半個多小時之后,一行人跟著負責人慢慢悠悠地參觀完了整個祠堂。
老余和方欣分別給各自的團隊分配好調研任務之后,大家紛紛干勁十足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陳忌拎起全站儀去了祠堂入口,測量門頭的各項高度尺寸。
回來的時候,遠遠見周芙往高高的電工梯上攀,一邊手拿著炭條,一邊手壓著張硫酸紙,就這么懸在二樓欄桿之下。
明明是測繪調研時的常見行為,可因為對象是周芙,陳忌眉心立刻便蹙起,心也莫名隨著她所站的高度懸了起來,沉著臉加快腳步到達電工梯邊上,又擔心嚇到她,反而害她站不穩,第一聲出口時,連音量都不敢過大,男人沉沉道:“周芙。”
周芙下意識垂下眸:“嗯?”
“你干嘛?”明明知道她在做什么,陳忌還是沒忍住壓著嗓音問出口。
周芙眨了下眼,溫溫吞吞地如實匯報:“噢,我要把二樓走廊圍欄柱子和橫欄擋板上的木雕花紋全都拓印下來。”
這也是常規操作,陳忌不可能不懂,可明明應該公私分明,但涉及到周芙安全方面的事情,他就是忍不住私心插手:“你給我下來。”
陳忌話音不大,卻不容拒絕。
周芙“啊”了聲,表情不解。
男人眼睜睜看她雙手從圍欄上松開,一貫的沉穩淡定也瞬間不見蹤影:“別動,先把手上東西給我。”
周芙雖不懂他想干嘛,但還是聽話照做。
而后就見陳忌沖她伸出手,一下攥住她細嫩的手腕,而后緊繃的表情才稍顯舒展,不過嗓音仍舊沉:“給我下來。”
周芙“噢”了聲,睜著眼,表情很是無辜,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
等到安全回到地面之后,她抬眸看他:“怎么了?”
“怎么了?”陳忌舌尖不悅地抵了抵臉頰,“那么高,萬一摔下來怎么辦?”
周芙鼓了下腮:“但是大家都一樣啊,而且也不高,即便摔下來,也不過是兩米的距離,不會有什么大事的。”
陳忌一時竟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確實,大家都一樣,這確實也不是什么太危險的事,不說工作之后常有,但凡學這行的,從大學開始就沒少干過這些事,大家早就習以為常。
僵持了會兒,陳忌語氣傲慢道:“老子就是雙標,不行?”
周芙咬了下唇:“你快把東西還我,不然完不成任務了。”
陳忌沒聽她的,想了想,說:“全站儀會用嗎?”
周芙點了點頭:“大三的時候測繪課學過。”
“那行,你去內院把祠堂主樓的門頭數據測量好匯總給我,全站儀我已經放過去了。”
這玩意兒不用離地,安全。
周芙:“……噢。”
想了想,她又問:“那我的拓印――”
沒等她說完,陳忌已經往梯子上去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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