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勢本就不平坦,林子就算是白天也不算亮敞,冷怡然的眼睛早就被淚水所迷糊,完全是順著自己本能感知的方向奔跑著。長這么大,只有別人追求自己,第一次主動向別人告白不領情就算了,還那么冷冰冰。越想越委屈,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盡管站在山頭的超子已經追了下來,一邊追還一邊喊,可是此刻她又怎能聽見?
跑著跑著,冷怡然只覺得自己的右腳一崴,接著就是腳下一空,再接著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毅超在冷怡然的身后追著,這個妹妹的脾氣她了解,從小那就是大院里的掌上明珠,發起倔來那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他怕她出危險,兩人隔著也就十來米的距離,只見那丫頭栽了個趔趄,接著就看見她雙手往上一揚,再接著,整個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是一片軟綿綿的蔓藤類植物,我們老家管那東西叫做“糯米藤”。軟軟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生長在一起,它在過去是被采集來給豬吃的,還有一個就是孩子們喜歡在上面打滾。
等到超子趕到時,那片“糯米藤”的中間已經出現了一個水桶大小的洞,洞口的蔓藤都被帶了進去,有明顯的滑落痕跡,冷怡然掉進去了!
那是一片相對開闊的林子里,四周沒有墓,也沒有楓樹,地表的植物把這個洞影藏的很好。很快,所有人都到了,朝著里面怎樣喊叫都得不到回應。超子決定先下去,因為經過他的判斷,這個洞是認為打的,而且從洞壁泥土的結構來看,這個洞還是從里頭往外打的。
“是個盜洞!”這是超子的第一反應,這一帶到處都遍布著古墓,那老農一人哪里又守的過來,被人盯上不是沒有可能。看這洞的形狀和手法,應該是行家干的,他在考古隊待著的時候,這種類型的盜洞見過很多,所以一下子就給了這個判斷。
拿了一盞礦燈,他把繩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大山和卓雄負責下放,查文斌則在外面急的團團轉。盜墓賊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得手,所以盜洞一般都是垂直向下的,現在他只能祈禱這個盜洞不深,否則那是真要后悔死了。
“盜洞”出乎意料的是很深!而且越往里面越寬敞,整體并不是垂直,而是起伏不定的坡度構成。超子起先是腳下頭上被吊著放進去,到后來就干脆可以半蹲著走了,再往后繩子就不夠長了。給上頭發了一個信號后,他索性解開了繩子,找到人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站在地面的人重新接受到了繩子傳來的信號,
大山和卓雄趕緊往回收。好一頓拉扯過后,上來的是已經昏迷過去了的冷怡然,她的身上有多處擦傷,睫毛上還掛著淚水。
查文斌把她平放在地上,試了呼吸,還在。抬起頭來掐了片刻人中,然后又給灌了點水,一陣子猛嗆過后,好歹那姑娘算是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哇”得一下哭了出來,“我腿疼……”
卓雄輕輕挽起她的褲腿,一檢查,小腿處已經開始明顯腫了,只稍稍按了一下冷怡然就要疼得背過氣去。在部隊里野外學到的經驗告訴他,冷怡然小腿骨折了。
“估計是小腿斷了,得快點送醫院,免得落病根。”卓雄抬頭對查文斌說道:“估計是剛才那一下給崴的,沒兩三個月怕是好不了了。”
卓雄就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來幾根樹枝固定在她的小腿上,然后就地用背包帶做了個簡易的擔架,送人的任務就交給了趙云霄和卓雄,超子還在下頭沒上來,這留大山一人就行。
說好了一會兒就在公路邊碰頭,趙云霄的車和超子的車都停在那兒,這趟出來純粹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事來的。
查文斌轉身回去先收拾東西,他尋思著這一會兒得跟著去省城,于情于理都得給冷老一個交代。一邊收拾,他一邊想著得快,等他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上頭拖到下面來一瞧,還是大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