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算則萬劫不復,跟神鬼打交道的人是決計不能出錯的,查文斌這么些年一只腳永遠是跨在地府里,不是閻王不收他,而是一只沒機會收他。
這回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倒在幾個小鬼手里,眼下他是陷入了孤立無援,有力無處使的危險境地。道士和鬼打交道久了,自然也會掉以輕心,路邊游蕩著的野鬼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個路人甲,只要不危害,便由他們去。鬼也分好壞,也分善惡,小鬼縱使是難纏了一點但也不會傷到他性命。
靠著那口棺材,查文斌的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眼皮子也開始上下松動,這會兒已經是瞇著眼了。他不停的提醒著自己:千萬別睡著,千萬別合眼,可是胸口的疼痛感已經開始麻痹了大腦,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眼前開始飄飄然的看見了一絲白光,這是黃泉路上的彼岸花的光,那是死神再向他招手了……
這外面的超子聽見里頭半天沒個動靜,便使勁去敲那銅壁,按照他們之間的默契,查文斌應該會給個回應。沒有得到回應的超子心里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擔心的說道:“文斌哥在里面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卓雄安慰道:“別瞎說,他指不定是在布陣做法,不能斷了香頭,過會兒你再試試。”
超子總覺得自己心里頭有些不安,情緒也開始焦躁起來,又砸了幾下繼續沒反應他有些急了:“我們得進去瞧瞧。”
其實不光超子急,卓雄心里也急,他們三個是一塊兒出生入死的,互相之間還真有那么點心理感應,他不過比超子更能沉住氣罷了:“怎么進去啊?這玩意,沒有破甲彈是打不開的,就這點,把我們全給埋了也不能傷這銅皮半寸。”
扎褐轉了一下手中的轉經桶,摸了摸那銅皮道:“吉人自有天相!”
現在是進退兩難,外頭的人不知里頭的生死,里頭的人卻已經命懸一線。那十二個紅衣女子并不難對付,若是查文斌身體還好的,只需揮揮七星劍,貼上兩道符,這些女子也都乖乖就范。可如今,他動彈不得,那些女子反其道而行之專攻他的命符。這是很反常的,因為靈符本身是紙,并不具備招惹陰靈的作用,而且這些女子采用的是針刺而不是強行破陣,這要沒有人指點,她們是決計想不到的。
查文斌已經奄奄一息了,人倒在地上,吸進去的氣兒還沒有出來的氣兒多,開始“哼哧哼哧”了。那些女子已經在瘋狂的扎針,靈符之上現在已經是萬針穿孔了,查文斌苦不堪。緊急關頭,一聲清脆的“咕呱”聲傳來,小三足蟾從兜里蹦了
出來。
看著查文斌痛苦的表情,它試著學著祖輩們去舔舐他的臉,清涼的感覺只能讓查文斌得到片刻的緩解。他受的不是外傷,而是內傷,況且三足蟾尚且年幼,顯然靈氣還十分弱小,它不過是一只體型有些特殊的蛤蟆罷了。
要說靈物就是靈物,跟在查文斌的身邊久了,日日聽道,也沾染了一些道意。它用力頂開八卦袋,鼓著小腦袋從袋子里面翻來翻去,沒一會兒,它從袋里拖出了一根細細長長的東西:火折子!
它要火折子干嘛呢?接下來,這只蛤蟆十分聰明的用舌頭卷著火折子的蓋子,用一對大腳踩住了火折子,然后大舌頭猛的用力一拉。“噗”得一聲,那火折子的蓋子還真叫它給拔下來了。
火折子作為傳統的引火源,里頭塞著的都是易燃物品,但要想點著它必須有一個動作:對著前端的著火點用嘴吹風。現在查文斌哪里還有多余的力氣吹火折子,三足蟾叼著火折子對著查文斌看了幾眼,然后它開始用力的在原地轉圈。
別看它只有三條腿,可它轉圈的速度可是一點也不慢,雖然動作看起來十分的滑稽。隨著它轉圈速度的加快,三足蟾口中叼著的火折子已經隱約有了白煙出現。
查文斌看在眼里,卻又無能為力,他只要這只跟了自己好些年的蛤蟆要干什么,要想救他其實真的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