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真有鬼?”大山問道。
查文斌點點頭,摸出羅盤一瞧,只見指針不停的四處亂顫,根本定不住方位。
“快走,再晚我怕你們都得搭在這兒,天亮之前我要是還沒回來,你們就等公雞打鳴之時提一壺童子尿先潑大門,再往屋內丟一只公雞,照做了之后才能進門,記住了沒?”查文斌頓了頓繼續說道:“一會兒到了那邊,在進門之前先把左右肩膀各扇三下,再朝著地上吐口唾沫,小齙牙今晚估計是醒不過來了,一切等我回去之后再說。”
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這幾人都明白,如果此事真涉及到一些不干凈的東西,他們三人留下只能是個麻煩,于是便扛著小齙牙下了樓。
“等等。”查文斌喊道:“把這貓也給帶回去,進門之前找個地方架堆柴給燒了,留下的灰明兒一早找個糞坑丟進去,記住別讓生人碰到。”
三人帶著小齙牙和已經干枯的死貓離去,只剩下查文斌一人守著空蕩蕩的老宅子和那句尸體。
停放尸體的木板下方,長眠燈已經再次熄滅,不知是它自己滅的還是剛被貓打翻的。回到靈堂的查文斌找了一張椅子就坐在丁力的跟前,把燈也一并拉掉了,對于他而,黑暗和亮光還不如索性選擇黑暗。
“你不想走?”查文斌對著那具尸體問道,死人顯然是不會回答他的問題的,但是他卻像放佛聽到了回應一般繼續說道:“人死燈滅,六道輪回不是你我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如果能改的話,我又如何會落得如此下場。”說到這兒,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苦笑。
“我不想傷你,但你卻接二連三的傷別人,死后況且如此爆戾,生前想必也是個火脾氣。不是你把我們這些人趕跑你就可以不用死的,閻王要收你,
你又怎能逃脫生死簿?早一日走便早一日投胎重新做人,在這世上強留,終究是會灰飛煙滅的。”
“哐當”一聲,原來是掛在墻壁上的相片框落到了地上摔碎了,過去人們照相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黑白照片留下的印記都被很珍惜的用鏡框裱上掛在家中最顯眼的位置。
“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若再執迷不悟,我便收了你!”查文斌從乾坤袋里掏出一支香插在跟前點燃說道:“一炷香后,自動現身,否則別怪我劍印無情!”
七星劍“噌”得一聲被拔出劍鞘,橫放在查文斌雙膝之上,而他則閉起了眼睛靜候變故。道士的劍最常見的有兩種,一種是金屬制,一種是木制。金屬制的劍是以攻擊性為主的法器,在過去道士們也需要武器防身,這種既能做法又能防身的寶劍便成了他們的隨身物品。
一柄好的劍不僅需要材料和鍛造,更加重要的是道法的熏陶。七星劍歷經千年道法,日夜與道相隨,早就成了威懾惡鬼精怪的利器,加上死在這柄劍下的惡靈不下數百,只一出鞘,孤魂野鬼當即下跪求饒。丁力他再兇不過是死了一日的普通莊稼人,還能強得過查文斌身上那幾件讓陰差都低頭的法器?
出乎查文斌意料的是,一炷香燒完,屋子里的陰氣反而更顯得重了,門外的濃霧似乎也開始侵了進來,眉毛上都沾著濕氣。
查文斌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如此,我便留你不得!”
鬼魂這東西肉眼看不見,凡人也識不得,查文斌卻有多種辦法。只見他走到大門處關上大門,從乾坤袋里掏出八卦鏡懸在門頭之上,此為“封宅”,再摸出一枚天師符夾在八卦鏡后頭,此為“閉門”。
樓梯口設紅線一根,離地約莫十公分高。紅線中間穿了一枚銅錢,銅錢下方再用一根金絲拴著一只三條腿的蛤蟆,那蛤蟆的大小約有人的巴掌大,一對眼睛已經不輸剛才的老黑貓。“伙計,后面這條道就交給你了。”
“咕呱!”那蛤蟆叫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三足蟾貴為道家歷代傳說中的神物,它能震懾一切惡鬼邪神,雖然這只三足蟾年歲尚小,但對付一個鄉村野鬼綽綽有余。
查文斌一腳踹翻那用來燒紙錢的鐵盆,右手抓了一把火硝粉往盆里一丟,七星劍順勢往那鐵盆上一劃,火星四濺,火硝粉瞬間“滋”得一聲發出白亮的光芒,一團濃煙隨之升起。
就借著這么一絲亮光,查文斌只覺得后背上冷汗一陣接著一陣,這屋子里何止丁力一個,單是他正前方就有幾個穿著白色壽服,手持招魂幡和哭喪棒的陰差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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