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齙牙是沒地可以去了,死皮賴臉的索性跟著查文斌他們,超子那人恰好熱衷帶小弟,小齙牙那段時間也就跟著他混,日子一久,超子逐漸也就不提給錢的事兒了,那方形盒子也就成了小齙牙入伙的根據.
他們有打算進一趟秦嶺的準備,可超子的生意一下子停不了,所以打算是等到十月份秋高氣爽的時候去。
那陣子,我們家出了點事兒。
我們村里頭有一個水庫,水庫面積不大,也就四五十畝的水域面積。
在轟轟烈烈的大躍進年代,地方先后建立了一批小型水電站。我們村是個山區,當時民用電可是個稀罕物件,不過勝在有水源,齊著兩座大山便筑壩修了這么一個水庫。
水庫的大壩全是人工用石頭壘的,據說當年修大壩的時候,砸死過一個人,可終究這個水庫還是給建成了。這水電站是高壓電,直接并入當時的華東地區最大電網,新安江電網,所以我們村成為為數不多最早通電的一批地方。
水庫里頭是一片竹林,靠山吃山的人們需要伐竹子為生,阿爸也不例外。這水庫的水源來自于里頭的幾個龍潭,水質很是清澈,甘甜可飲,很多懂風水的人都說我們村能風調雨順都是靠著這片水,能住龍,所以雖然是山區,也至少沒發過大的災害。
阿爸那時候還是個莊稼人,身強力壯的,有一日和幾個工友進山干活遇到大雨,便尋了看山人的茅棚躲避一陣,等到雨停的時候已是天色大黑。
從山到家的這段路,他們已經走過無數趟,說還沒我的時候,家里缺糧食,山區又少田地,他們便進山開荒種玉米,常年走這條路經常也是半夜里。
阿爸的膽子是很大的,年強的時候獨自背著獵槍進荒山老林里頭一摸就是一宿,什么荒墳地還是老墳窩子,坐著就坐著,躺著就躺著,可那一次就不知怎地可嚇著了。
那一日他回來有些晚,家里的飯菜都已經涼了,阿爸回來覺得有些累,吃完便睡了。一覺醒來,他的身上便開始出疹子,大塊的疹子,從頭到腳,皮膚紅腫的一大片一大片,人也開始發燒。
送進村里頭的衛生院掛了幾天點滴,絲毫未見好轉,家里人著了急,托了人給送進了縣醫院。各種檢查一下來,醫生告知阿爸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在下降,可他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著他身上奇癢難耐,常常夜里自己把自己抓的皮破血流的,阿媽也只能干流淚。
有人說這是濕疹,也有人說是風疹,農村人也叫起風塊,可是多少種藥下去就是不管用,身體日漸不如一日,皮膚上是新抓痕貼著舊疤痕。醫院不行,又上土方,各種偏方全部嘗試了一遍過后,還是不奏效,那時候才有人問起這事情的起因。
阿爸說他是那一晚才開始的
,有人聽了說阿爸怕是糟了邪,阿爸只是笑笑,他沒敢往那里想,因為三年前的一個夏天,那個水庫確實出了一莊子事情。
兩個少年去水庫里游玩,一個會游泳,一個是旱鴨子。會游泳的那個水性不錯,旱鴨子便在邊上摸螺螄,兩人也是朋友。
會游泳的那個已經游好了,準備穿衣服,那個旱鴨子卻腳下一滑跌入了水庫。當時在水庫里頭游泳的人不少,我的姐夫也在,他看到另外一個少年一個猛子扎下去救自己的同伴,但是很快,水面上開始泛起了水花,接著便是一串串的水泡。
遇到這種情況,赤手空拳的人是不敢下去救的,即使是專業的,他也沒有把握在無裝備的情況下去救人。
當天下午,水庫便開始排水,排了整整兩天兩夜,阿爸作為村里還說的上話的人自然是要去幫忙的。他當時分的任務是劃竹排撈人,圍觀的群眾幾乎站滿了整個大壩,手電筒照著落水的那片區域通明,阿爸手持長桿往已經不深的水里來回仔細搜尋著,因為水庫里頭的淤泥很深,他們在這一小片的水域已經找了很久了。
當時,在落水的區域一共有五條竹排,說來也怪,那時候的水深已經不足一米,可就是找不到落水的兩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