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里人一想,也是,就阿發這么個邋遢樣,誰敢靠前。于是幾個兄弟咬咬牙,把阿發身上的衣服直接用剪刀劃開,剝了個精光。雖然這阿發是個瘸子,但這會兒卻顯得力大無窮,四個兄弟差點沒按住他,那架勢,活像是被丟進滾水里燙豬毛。
阿發的嘴里被塞著破布條子,因為他要咬人,所以只是喉嚨里面“嗚嗚”得亂叫。
洗的差不多了,里面的屋子也給重新收拾干凈了,這才被裹著毯子重新送了回去。
有人來請示查文斌說:“查先生,這人已經洗好了。”
不料查文斌卻沒有要做法的意思,反而問道:“他家這橋上,后面加的那塊木板是從哪里來的?”
這問題,只能尋來阿發的婆娘回答了,這婆娘便說道:“河里撈的。”
的確,在我們那兒,山勢比較陡峭,到了大雨時節,山上的一些枯樹爛木啥的便容易沖到這小溪里頭來。
查文斌聽完便不繼續了,反而轉過頭來問我阿爸道:“這兒過去出過什么權貴嗎?”
“這我倒不知道,怎么了?”的確,就我們家來說,也是太爺爺那一輩搬過來的,加起來在這兒定居的時間還不超過一百年,最大的權貴也就是當年的地主。
不過我們那村的歷史,斷代太嚴重了,比如那將軍廟就是屬于典型的斷代遺留物。現在居住在這兒的人,基本都是外地遷徙過來的,真正的原著民都在那太平天國時期死的死,跑的跑了。
查文斌對著那橋說道:“剛才我說的那塊板子,如果我沒瞧錯的話,是楠木的。”
“楠木?”
“不錯,楠木,也就是金絲楠木。看它的樣子,應該是棺材的底座,雖然時間有點長,在水里又泡了那么久,你看,那幾根木釘都還是尚好的。”
順著查文斌的說話,大家仔細一看,還真是這么回事,這塊不怎么起眼的木板上,的確分布著幾個對稱的榫頭,有的榫頭已經掉了,可有的還在。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最好用麻繩捆著這塊板的兩頭,然后把它吊起來,這板子是不能繼續放在這兒了。橋本就是聚陰之物,以這塊板子的年頭看,少說也得往上數千年,用這么個東西墊在腳下走,有幾個人能走的安穩?”
一聽這玩意是塊棺材板,阿發那婆娘的臉當時就嚇白了。這東西是阿發在河里隨手撈起來的,恰好那天自家橋上一塊板子被沖了,便瞧見水面上浮著一塊,比了一下,大小還挺合適,順手就給搭成橋面了。因為這板子挺沉,當時還是夫妻兩人合力才給抬起來的。
糊涂的人,就會干些糊涂事,如果他們當時把這塊板子翻過來看看,或許就不會用在這上面了。
當眾人抬起這塊板子的時候,一翻邊,當時大家就炸開鍋了。這棺材的底板背面,刷的是朱黑色大漆,那漆的質量當真好,這么多年了,連條裂縫都看不到,泡在水里撈上來依舊鏡光發亮。
更加重要的是,這底部還用金粉描繪著一條通體長約一米五左右的龍。這龍的模樣不如現代龍那么復雜,可是造型和線條都異常優美,一看就是出自頂級工匠之手。就這幾樣信息,足夠說明這塊板子的確來歷非凡。
不多久,我們那發現了一塊寶貝木板的消息就傳開了,阿發家里被圍了水泄不通,當時還有人跟阿發那婆娘出高價買,但是查文斌只冷冷丟了一句:“誰不怕家里要死人的,盡管拿去。”
就他這一句話,那些想發財的人立刻打消了年頭,下午時分,超子三人也趕到了。論考古,他還是很在行的,只瞧了一眼,便說道:“嘖嘖,文斌哥,這玩意可有點不簡單啊,說不定這個村還真有點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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