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橫肉臉的呼吸開始變得通暢,身上那些纏著的蔓藤也不見了,查文斌才解開捆在他嘴上的布條子。
他那嘴里塞著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便是死玉了。死玉就是那種質地很差的普通玉石,需要和金子放在一塊兒埋進泥土里,時間久了,這玉便會發黑,也失去了那種以往玉石特有的光澤。這死玉在民間那是不祥之物,可在道家卻常常拿來做法,用來封鎖臟東西。
又將那張黑符取下,用火折子點了,繞著橫肉臉的頭頂轉了幾圈,再把那八卦鏡放在他的面前照上幾分鐘。等到他的眼神重新開始散發出以往那種通透,這才讓卓雄扶著他的后背坐起身來,一把拍上,那橫肉臉便吐出了那塊死玉。
查文斌用紅布條子把這塊非常難看的黑石頭給包了起來,揣進了破袋里。
接著他便開始嘔吐起來,吐出來的東西有一股樹木腐爛的味道,查文斌又給他灌了些清水,直到吐不出東西的時候,橫肉臉才喊道:“哎喲,這下真舒服了。”
見自己身上被捆著繩子,老王那一腦殼的血,他還不直到發生了什么事兒,先前只是覺得心里惡心。查文斌也不隱瞞,便說了他被那魑魅俯身的事,直到自己創下大禍的橫肉臉急忙跟超子道歉,但心里還一直擔心老王的安全。
查文斌問了才知道,原來是這橫肉臉見他們進了那棺槨許久都沒動靜,便也閑得慌,他塊頭大平時也餓的快。見那頭頂之上有幾個紅色的果子,便順手摘了一個啃了幾口,這后來的事兒他就不知道了。
料想橫肉臉八成就是這樣中了招,查文斌又重新爬了上去,在橫肉臉的引導下,他果真看見了頭頂的石頭縫里有根蔓藤上掛著紅果子,心里也明白了個七八分。
往往這墳地里頭結出來的果子是非常誘人的,可是這人還真就不能去吃。一個說法是這東西是那些個小鬼們專門用來引人上當的,還有一個便是這玩意兒是墓主人自己種了給自己吃的,你吃了死人的東西,那不出事才怪。
但是這個地方不同,查文斌知道這個墓主人肯定沒那么小氣,需要用果子來害人,這果子完全是憑借這里的風水所生。至陰至邪的地方,孕育出來的東西,那人吃下去能有好才怪呢,他仔細看了看那頭頂全是蔓藤遍布,想必這樹兒在這個地方呆的久了,也因為太充足的邪氣而成了精。
查文斌下來說了這里面的事兒,超子就琢磨著等會兒出去順便炸了這里,如果攝魂草不除,還不知多少人得遭殃。
收拾完畢,幾人坐下來吃了點干糧,橫肉臉到底身體好,這么一番折騰下來這會兒又生龍活虎了。因為老王是他打的,心里有些內疚,所以他一定要背著他出去。超子頭還有點暈,便讓卓雄給扶著走。
這一行
人當初是浩浩蕩蕩進來,經過了無數次的生死劫難,一個個狼狽不堪的準備按原路返回。臨出洞口的時候,超子找了炮眼的位置,讓卓雄塞上,這鬼地方是不能再讓它繼續留著禍害人了。
等到他們出來才發現,外面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太陽才沒升起多久,可想他們已經在下面呆了有多久。
“嘭”得一聲,伴隨著大地的一陣顫抖,地面開始崩裂,古老的墓穴里已是被無數亂石填滿,攝魂草也早也被一同砸下,混合著石塊永遠的埋在了地下。
查文斌看著遠處騰起的那股沙石,心想著現在就得想辦法找到出路。
路,其實已經有人為他們找到了。誰?那便是石頭爹。
既然他能進來,就說明這兒還有另外的路。偵察兵們最擅長的莫過于逆向思維,超子判斷了石頭爹的死亡時間是在他們離開村子后不久,所以這個出口應該離此處不會太遠。
“按照那個老頭走來的路線,我們原路返還就應該能出去。”超子說道。
這活兒現在就得交給卓雄了,一個好的偵察兵可以找到半個月之內人活動的痕跡,更別提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腳印、植物被人動過的痕跡,甚至是氣味都可以成為他們的線索。
臨近中午的時候,在卓雄的帶領下,他們繞到了這片竹林的東邊,一塊被人挪動過的黑色石板留下了幾天前的印跡,卓雄搬開那塊沉甸甸的大石板一個黑漆漆的洞便露了出來。卓雄俯下身子拈了點灰放到鼻子上嗅了嗅,又給超子也聞了聞,兩個人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