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查文斌小聲而嚴厲的呵斥道,不知如何起,站在這樣冰冷的世界里,卻感到自己的懷中卻隱隱有一股熱量在提供這溫度,多少讓他好受了一些。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只有那塊太陽輪,金屬在這種低溫氣候里只會越發的冷冰。
“跟著我,小心腳下和四周。”查文斌低聲說道,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之后,這哥仨開始了抖抖索索的前行。
也許是地上的泥土早已被凍開了花兒,這腳步踩上去就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響,在這個安靜的環境里顯得無比的詭異,也只有這個聲音不停的在提醒著彼此,他們才是這兒唯一活著的生物。
這地上說是路,其實也不然。這是一個空間和棺槨差不多大小的平地,在這片平地上分布著大小形狀都很類似的白色鵝卵石,規則的連城一條條的線通向中心。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在兩條鵝卵石的中間。
總計四條對角線把這個和棺槨底座差不多大小的平地均勻的分成了八個部分,這八個部分的上方應該都對應著八個門,而中間的交匯點就是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因為隔著不遠的中心位置就有一個晶瑩剔透的東西在閃著亮光。這就好比在一片荒石灘上有一顆碩大的鉆石在像你招手,人本能的就會確定那便是目標。
查文斌指指那中間,做了一個繼續前進的動作,這兒走過去目測也就三十米的距離,要用沖刺跑的話恐怕還用不了幾秒鐘,可就是這么一段看似觸手可及的路卻讓他們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腳步尚未邁出三步,查文斌便停了下來,后面的超子以為他發現了什么情況,便把腦袋探了半個出去,就這么一眼,他便看見了這輩子他最想看到的人:他的母親!
何毅超的母親,也就是王夫人,那個被查文斌葬在王莊山坡上的婦人。此時她就在距離超子不遠處的地上笑呵呵的跟他招著手,手里正拿著他最愛吃的桂花糕。
以前王夫人總是在金秋時節和何老一塊兒去老家王莊,那兒最多的便是桂花。老太太會收集很多的花朵拿回家曬干磨
成粉,然后親手做成桂花糕給何毅超備著。在他遠走當兵的那幾年,老太太也從來沒落下過,都是做好了給他郵去,讓他嘗嘗家的味道。這是這種熟悉而又溫馨的問道自從王夫人走后便再也沒有聞到過了,而如今,那股幾乎就是撲鼻而來的桂花香讓超子整個人都陶醉了。
話說這卓雄也眼見兩人都沒了動靜,他不敢大意,就戳了一下超子的后背,想問問他怎么了。
一下沒反應,他便戳了第二下,超子慢慢轉過頭來沖著他笑著,而且笑得很難看。不知何時他手里多了一只盤子大小的雪域狼蛛,而這只狼蛛的半邊身子已經沒了,超子的嘴里正在不停的嚼著嚼著什么東西,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但卓雄看見超子嘴唇邊那時不時露出來的蜘蛛腿時,他整個人驚呆了……
“文斌哥,超子他,他瘋了!”卓雄連忙去推查文斌的背,可是任憑他如何搖晃,查文斌就是絲毫都沒有反應。卓雄心里一急,便把查文斌的身子猛得往回一扳,一張已經扭曲到了極致的臉差點沒讓卓雄魂飛魄散:查文斌七竅都在流血,尤其是瞪的和電燈泡一般大小的眼睛下面,兩行血淚正緩緩落下。
查文斌說過這里是死位,所以決計不是看上去那樣的風平浪靜,只是誰都沒料到,危險會來的如此之快。
卓雄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兩人都中招了,得趕緊想辦法把他們都拖出去,從這兒到他們下來的入口不過幾步路,必須得馬上了。他一把拍掉了超子手中的那半只狼蛛,拖著他就往回走,才倒了那么一步,他就感覺背后有一只手已經拍到自己肩膀上了。
“誰?”卓雄并沒有回頭,而是大聲喊了一聲,那只手立馬又消失不見了。就在他準備再次拖動超子的時候,肩膀上又搭上了一只手,這一次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只手扣住自己的力量以及那從手掌上傳出的冰冷溫度。
“鬼搭肩”這是卓雄心頭想到的第一個詞匯,從小在青城山下長大的他,對于這類古怪事兒聽的可真不少了。據說人的身上有三盞陽燈,分別位于肩膀兩側和頭頂,也是人的本命燈。如果在沒人的路上行走背后突然感覺有人搭肩膀,搭你的左肩,你向右一轉,那么右邊的命燈便瞬間熄滅,搭你的右肩,你向左邊一轉,則左邊的命燈瞬間熄滅。三盞命燈相輔相成,只要其一被滅,則多半會成為搭你肩的這東西的替死鬼。你能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不問不回頭,由它去,只要命燈不滅,它是那你無可奈何的。
卓雄深吸了一口氣,仍憑那手扣住自己的肩膀,駕著超子就往后退。這再退一步之后,他便感覺到兩只肩膀上都有一只手了,一股奇大的力量扣住自己使勁的往回扳,他知道這一回頭,自己也將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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