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這一席話說完,卓雄呆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文斌哥,你說的不錯,我剛才確實在腦海里一晃而過,把我們在蘄封山里的所有經過都過了一遍,速度是極快,就像幻燈片一樣,然后……然后我就真的看到了。”
超子一把拍在卓雄的后背上,說道:“你小子別在胡思亂想了,差點被你害死。還好想的是你爺爺,要是想的是那些從地縫里鉆出的氐人,那我們誰還扛得住?”
查文斌當即臉色一白,嘴唇微微抖動道:“都給我閉嘴,從現在起,只想著如何出去,別的話不要再提了!”
才剛風平浪靜的湖面,豁然像是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震天動地般的響動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襲來,兩旁的湖水紛紛向外涌著,把這小皮艇弄得是左右搖擺不定,眼看就要翻了。
超子一臉慘白的抓著艇上的眼扣,他算是理解查文斌那番還在耳邊回蕩著的話了,在這兒不僅不能亂想更加不能亂說。
這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論他查文斌再大的本事,也沒有把握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為止兇險。花白胡子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個死去的懂些門道的人,那雪柏船和黃金面具也都是被自己斬落,但這要真是氐人……
還會有第二個他出現嗎?
隆隆的喊殺聲和氐人特有的吼叫聲已經從湖底傳來,帶著各種金屬的碰撞和戰歌的吶喊,船上的眾人紛紛掏出了自己的家伙。
當第一個身披鱗甲的氐人舉著青銅長矛從湖底躍出的時候,超子槍中的子彈準確的擊中了它的腦門,盛開的血花瞬間和湖水混淆在了一起,分不出你我,卻讓這一抹平靜的紅色中增添了些許腥味。
周圍槍聲四起,子彈的消耗原原比不上氐人的數量,超子和卓雄甚至已經用上了手雷,朝著那個不知深淺的裂縫中直接丟了過去。炸起的水花四濺,也不知是血還是湖水,將眾人染的個通紅。
這邊殺的起勁,但人的力量始終是在被消耗中,可那從湖底冒出的氐人卻絲毫沒有衰竭的跡象,似乎有著無窮無盡,吶喊聲甚至還有越來越響的趨勢。
查文斌讓他
們四人頂在船頭,他明白,靠這種肉搏戰,堅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跟這種似幻化卻又接近真實的東西,人的力量太過于渺小,他必須找到破解之道!
“起“查文斌大喝一聲,手中符紙揚起,按照以往,待需符燃咒畢之后,再行法事。和破方才的花白胡子一樣的套路再走一遍便是,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算到這過程是會這樣的。
符紙剛剛揚起,七星劍還未點到,一個氐人一躍而起,雙手抓住那符往自己嘴中一塞,竟然將這道天雷符給吃了下去!更加讓查文斌心驚的是自個兒完全沒有辦法去控制符,道士的符都是用自己的精血所書,本身就能夠和自己通神,此刻卻一點也沒有感覺。
那高高躍起的氐人隨著快速下落,就沖著查文斌而去,那邊剛換完彈夾的超子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槍,轟在了它的脖子上。“!”一團血霧炸開,凌空爆裂在了查文斌跟前。
查文斌努力使得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這種時候心越亂,則局面越發不好收拾。他快速的鋪開袋子,翻出一張空白的符紙,一口咬破自己的中指,在那紙上畫了起來。
用心畫,他在腦中這樣告誡著自己,眼中只有符和紙,全然不顧周圍四濺的殘肢和血污,當最后一筆落成,查文斌再次揚起此符,大聲喊道:
“請五方五帝斬鬼大將軍官十萬人降下,主為某家同心并力,收攝村中巷陌家中宅內行客魎魎之鬼,伏尸刑殺之鬼,次收門戶井灶之鬼,次收五虛六耗兇吹惡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次收殃拜土長之鬼,次收獨歌自舞喜笑之鬼,次收蠱毒野道之鬼,次收山精崖石百魅之鬼,次收八部行病之鬼,次收喚人魂魄之鬼,次收各有名字之鬼,次收明公石之鬼,次收無名脫藉之鬼,次收櫥下犬子之鬼,次收夜行兇逆之鬼,次收山林社稷惡逆淫祠之鬼,次收天下四鎮死將之鬼,次收刀兵軍陣無頭無手之鬼,次收吳王子胥之鬼,次收赤眉盜賊之鬼,次收三王五霸敗軍死將之鬼,次收下痢臃腫之鬼,次收魯丁班黃轉筋謦咳吐逆之鬼,次收云中李子遨千精萬魅之鬼,次收搖鈴吹角呼喚之鬼,次收縊死之鬼,次收落水之鬼,次收羌獠之鬼,次收六夷之鬼,次收胡狄蠻戎之鬼,次收東方青注之鬼,次收南方赤注之鬼,次收西方白注之鬼,次收北方黑注之鬼,次收中央黃注之鬼,次收絕戶之鬼,次收異病卒之鬼,次收白禿癩之鬼,次收瘡膿臭穢之鬼,次收市死斬頭絞刑之鬼,次收烏鵲亂鳴惡音之鬼,次收肌寒凍死之鬼,次收藏形隱影之鬼,次收口舌妄語之鬼,次收六畜之鬼,次收厭人魂魄之鬼,次收白骨不葬之鬼,次收新死破射取人之鬼。次收鼠頭人身之鬼,次收牛頭人身之鬼,次收虎頭人身之鬼,次收兔頭人身之鬼,次收龍頭人身之鬼,次收蛇頭人身之鬼,次收馬頭人身之鬼,次收羊頭人身之鬼,次收猴頭人身之鬼,次收狗頭人身之,次收豬頭人身之鬼!急急如律令!”
轟!一陣火光過后,符紙飛向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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