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轉瞬而逝。
那道人影亦是如此。
白光消失之后,朱色的木椅之上,便再也看不見那道灰撲撲的身影。
但這似乎不是殷紫琴的錯覺.....
吳弓面色緊繃,一把推了下譚向松:“快,把剩下的椅子拿走!”
說罷,他一手拎起一把椅子,就往廊下跑去!
卻獨獨沒有拿第一把上漆的木椅。
即使他離的最近。
雨滴越來越密了。
隨時都有可能瓢潑而下。
另一邊正搬著桌子的四人中,楚婧忽然大喊:“常浩!”
“你在流血!”
喜桌極重,即使是4個人抬也走的不快,此時他們才剛剛進院,離回廊還有一段距離!
而在三人悚然的目光中,蜿蜒的鮮血,忽然從常浩的鼻腔中流出,速度非常快,染紅了他臉上的雨水!
常浩心神俱裂!
就在楚婧喊出那句話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刺痛,從鼻腔深處傳來,就好像里面的血管突然爆裂了一般。
為什么?!
他什么也沒做啊?
常浩恐慌地環顧四周,但什么異常也沒看見!
唯有燈籠上的紅光,隔著蒙蒙雨霧,將四周照的一片猩紅.....
不對!
不是燈籠,是他的眼睛.....也在流血!
常浩的臉色極為恐怖!
四道血流不斷地被雨水沖刷掉,但流速太急,仍在不斷涌出,宛如七竅出血了一般!
他的眼球也在同一時刻漲痛到像要爆掉,不由自主地,常浩的手便一松。
桌子瞬間往下一壓,但被一邊的杜聽風立刻抬了起來,他怒喝一聲:“別松手——”
“桌子停在這,我們都得死!”
“常浩,看你腳下!”
常浩忍著劇痛,艱難地瞥向地面,驟然明白了為什么會是自己!
因為....
他這一面,是最后上漆的。
桌肚、半截桌腿上的朱漆被雨水沖到地上,暈成一片血泊。
只要掉漆,同一方向的人就會出血.....先是鼻腔,再是眼珠——
常浩立刻抬起桌子,頂著越來越大的雨,和其他幾人死命往回廊跑去!
朱漆還在脫落。
已經蔓延到桌面。
常浩喉頭里一陣發腥,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黑血;而在同一時刻,陳極、楚婧的鼻腔也瞬間破裂,鮮血狂涌!
四個人,三個人的臉上都是血污,極度猙獰!
而此時距離第一滴雨滴落下,僅僅過去一分鐘!
唯獨杜聽風那邊沒事。
也因此,他不得不在其余三人,下意識間手松的時候,一人扛下最大的重量。
常浩意識到自己已經內臟出血了。
他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以飛速流失.....大量的失血,讓他頭腦昏漲,意識模糊;嘴邊在無法控制地溢出血沫。
手里的桌子越來越重——
忽然,一陣啪嗒的踩水聲出現在他身邊,常浩瞬間感覺到手里一輕!
是殷紫琴!
殷紫琴剛將椅子放到廊下,便趕過來幫他們搬桌子了!
多了一個人的幫助,大家速度瞬間快了不少。
十幾秒后,眾人合伙把桌子抬到回廊里。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血污。
哪怕是殷紫琴,也在接觸到喜桌的一瞬間,眼睛與鼻子同時出血,她無意識間分擔了常浩的傷勢。
就在喜桌被廊檐擋住的一瞬間,常浩身體里的所有疼痛,都消失不見。
已經造成的傷害,還是讓他面色發白,全身虛弱無力。
這是短時間內失去太多鮮血,不可避免的影響。
但至少.....他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