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河想到了什么,的臉色瞬間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鄭廠長,趙廠長,這個虧我們不能就這么咽下去,就算到最后解決不了問題,也該問一問,我打算去移趟組委會辦公室。”姜海棠聲音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跟你一起去。”趙凱沉著臉跟上,“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他才是紡織廠的負責人,不能什么都讓姜海棠承擔。
“我也去,我和趙廠長是兩個廠的負責人,有這個義務!”
“其實,鄭廠長您不用這樣,這次針對的是紡織廠!”姜海棠勸說。
“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懂,我們是一起來的,商貿廳的領導說得也很清楚。”
姜海棠沒有繼續拒絕,畢竟,兩個人的分量更足一點。
“我們要不要先找省廳的領導商量一下?”趙凱忽然想起還有帶隊領導。
“領導有事出去了,這會兒不在,但咱們展位的問題不能拖。”鄭開河擰眉說。
也不知道領導到底是真有事出去了,還是已經得到了什么消息才離開的。
“那就不等了。”姜海棠想到領導可能是故意躲出去這個可能,直接開口。
三人穿過嘈雜的展館,沿途各代表團正熱火朝天地布置展位。
a區15號前,幾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正在懸掛彩色燈籠,開心地笑著說著方布置著展臺。
一個梳著油頭的年輕男人正指揮著工人:“把那匹天藍色的掛高點,這塊布顏色鮮亮,讓外商一進門就能看見!”
趙凱瞇著眼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聲:“那布的經密最多200根,緯密150都不到,洗兩次就得變形,也敢擺黃金位置?”
姜海棠的目光卻落在對方展位的宣傳畫上印著“岳省最新工藝”的標語旁,畫著幾個模糊的機器圖案。
她不動聲色地掏出小本子記了幾筆,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趙凱心中不忿,但也沒辦法就這樣爭執,只能扭頭不看。
姜海棠攔住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問:“同志,請問組委會辦公室怎么走?”
工作人員打量著她一眼,語氣敷衍,很是不耐煩:“現在都忙著布展呢,有事等明天開幕再說。”
“我們有重要的事情向領導匯報,耽誤了,你能擔得起責任?”姜海棠板著臉一臉嚴肅的說。
“事關展位分配錯誤,必須現在解決。“鄭開河亮出工作證。
工作人員神色微變,不情愿地指了個方向。
組委會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幾個干部模樣的人正在喝茶聊天。
趙凱姜海棠敲了三下門才得到回應。
“什么事?”一個梳著背頭的中年男子頭也不抬地問。
“您好,我們是龍省代表團的。”姜海棠將展位通知書放在桌上,“我們的展位被錯誤調整到了c區,請予以更正。”
背頭男子這才抬起頭,瞇著眼看了看通知書:“哦,這個啊。展位緊張,臨時調整很正常嘛。”
“廣交會的參展手冊第17頁明確規定,臨時更換展品類別需提前72小時報備,并重新審核展位資格。岳省輕工既未報備,又與我方展品高度重合,憑什么占據a區15號?”
“哎呦,這話可不能亂說。人家岳省的工藝更先進,外商就認這個。你們西北的土布嘛……放c區也挺合適。”男子撣了撣煙灰,絲毫不覺得有錯,反而語氣里都是譏諷。
“您確定?”
“確定,有什么不確定的,全國誰不知道,你們龍省是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你們還有本事弄出好東西?”
“這是我們龍省的滌棉混紡,經紗用的是西疆長絨棉,60支精梳工藝,緯紗摻了18的進口滌綸,耐光色牢度達到4級以上。”
姜海棠一雙眼睛不帶溫度地打量了一下那明顯看不起龍省的男人,一番話說得和緩但有力。
“岳省的樣品,用的是普通陸地棉,40支普梳,滌綸含量超過30,按國際標準只能算劣質品。”
這番話像顆炸雷,讓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
一個戴眼鏡的干部忍不住探過頭:“小姑娘對布料很懂啊?”
背頭男人被問得啞口無,一時惱羞成怒。
姜海棠還是步步緊逼,“同志,能否出示展位調整的書面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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