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嬸子猛地抬起頭,看到亭亭玉立的姜海棠,眼睛用力地眨巴了好幾下,然后苦笑,懷疑自己肯定出現幻覺了。
“這……這不是在做夢吧?咋還能看到海棠這閨女呢?”
“不認識我了?蔡嬸子。”姜海棠笑容滿面地說。
蔡嬸子聽清楚了姜海棠的聲音,手里的木勺差點掉在地上。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說:“真的是你回來了?海棠。”
姜海棠笑著小跑過去,握住蔡嬸子粗糙的手:“嬸子,是我!您看看,這不是真真切切的嘛!”
蔡嬸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姑娘,眼眶漸漸濕潤。
“哎喲我的老天爺,這才多久沒見,咱們家海棠都成城里的大姑娘了!這衣服,這樣貌,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蔡嬸子欣喜得眼中含淚,忙撩起衣襟擦眼淚。
姜海棠握住蔡嬸子的手說道:“就是稍微白了點,其他也就這樣,是您心疼我,才覺得我好看。”
“可不一樣,比你以前在咱們大隊的時候好看多了,穿得也好看了。”蔡嬸子是真心實意地夸獎姜海棠。
“您再這么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海棠啊,你大老遠地來,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去,正好家里老母雞下了雞蛋,嬸子給你煮碗荷包蛋!”說著蔡嬸子就拉扯著姜海棠往家里走。
姜海棠忙拉住她:“嬸子別忙,我們路上吃過了。”
“那先去家里坐坐,我們娘倆好好嘮嘮。”蔡嬸子很是熱情,一回頭,正好看到了旁邊的年輕小伙子小陳。
“海棠,這是你對象?”
姜海棠忙搖頭,順手從小陳手里拿過裝著東西的籃子。
“不是,蔡嬸子,這是我同事,今天陪著我一起過來的。這是給您帶的一點心意。”
蔡嬸子連連擺手拒絕:“海棠,你來看看嬸子,嬸子就很快心了,可不能再送東西。”
“嬸子,好些時候沒見您了,這是一點紅糖和白糖,還有一些瑕疵布料,專門給您帶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您對我的好,我記著呢。”
“那不都已經讓大柱給我捎東西回來了?”蔡嬸子立即說。
姜海棠握住蔡嬸子的手真誠地說道:“嬸子,那時候我在村里,要不是您經常接濟,我哪能撐過來?這些東西您一定要收下。”
“那都是應該的,都是鄰居,有困難還能不幫一把?海棠啊,你一個女娃在城里生活不容易,這些東西你帶回去好好過日子就行。”
“蔡嬸子您就收下吧,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請您幫忙。您要是不收下,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姜海棠只能如此說。
蔡嬸子這才收下禮物,嘴里念叨著:“大柱最近正愁沒件體面的衣服去相親,這塊布料來得正好。海棠,有什么事兒你盡管說,只要嬸子能辦到的,絕不含糊!”
姜海棠把需要采集特殊土壤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蔡嬸子一拍大腿:“我當是啥大事呢!后山那片紅土坡,除了荒草啥都不長,要多少有多少!”
正說著,趙大山從屋里走了出來,看到姜海棠,愣在了原地。
蔡嬸子看到自家男人和自己一樣,樂了。
“當家的,沒認出來吧?”
這個憨厚的莊稼漢搓著手直笑:“看著有點兒像海棠那閨女。”
蔡嬸子樂呵呵地說:“可不就是海棠回來了,當家的,咱們的海棠出息了,從城里回來看咱們了!”
趙大山撓了撓頭,憨厚地笑了:“真是海棠啊!差點沒認出來!”
當聽說后山的土能換錢時,他瞪大了眼睛:“真的還是假的,我咋覺得這么玄乎呢?就咱們后山那些土?”
那一片山上的土特殊,除了荒草什么都不長,現在忽然有人說,那些土要換錢,咋想都不太可能啊。
姜海棠認真地解釋:“大山叔,是真的。我們廠里做實驗需要這種土壤,如果能和村里合作,按重量付錢,既能解決我們的難題,也能給村里增加收入。”
趙大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可那些土啥都種不出來,真有人要?”
蔡嬸子推了推丈夫:“你這人,海棠還能騙咱們?這可是大好事!咱們趕緊去找大隊長商量商量!”
趙大山搓了搓粗糙的手掌,轉頭對蔡嬸子說:“大柱他娘,你去把堂屋收拾收拾,我去請大隊長來家坐坐。”
蔡嬸子忙不迭地點頭:“對對,我這就去燒水泡茶。海棠啊,你先坐著歇會兒。”
說著蔡嬸子風風火火地往灶間去了。
姜海棠看著這對淳樸的夫妻,心里暖融融的。
小陳說:“姜工,我瞧著,這里的人還行啊。”
為啥小吳司機說,這里的人壞得不得了呢?
“是還行!”姜海棠淺笑。
這里有壞人,但大部分人都是好的,要不,早些年,她根本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