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近乎貪婪地看著眼前女兒的面容,輕聲道:
“母親的嫁衣,也是為你準備的。
母親不能夠親手交給你,可母親的心,永遠都是落在你的身上。
不管從前綠竹做了什么,母親的心里是永遠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
謝若棠慌張地抓住她的手,拼命地搖頭,
“母親,求求您留下吧,您、您還沒有見過父親,父親知道這些事情后一夜白發,他一直在等著您啊!
他很后悔當初出手幫了綠竹,我、我也很生氣他做了這樣的事情,可他……”
謝若棠越說,越是語無倫次。
云初含笑,將食指抵在她的唇上,輕聲道:
“你父親如果沒有一顆仁慈溫柔的心,我又怎么會心悅他呢?
他不過是做了該做的,我也只是受了自己該受的劫難。
他無錯。
你記得替母親同你父親說,要好好地養著自己,我在下面等他百年而來,再攜手同過奈何橋去。”
謝若棠搖頭,想要拒絕,可眼前的一切,連同著她緊緊抓住的云初都一點點的消失。
“母親,母親!”
謝若棠跌跌撞撞地想要抓住那最后一絲溫暖,卻從床上掉下去,瞬間整個人清醒過來。
外面的雪客和雀兒也立刻掌燈進來,看見謝若棠滿臉淚痕,口中叫著母親,便就知道應當是做了夢,趕緊將謝若棠攙扶坐起來。
一個去端茶給謝若棠壓驚,一個去打熱水來給謝若棠擦拭。
等到一切平復了,謝若棠這才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是剛剛云初一直拉著自己的地方……
驀的,謝若棠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將手湊近了些,上面一朵如桃花的胎記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浮現出來。
雀兒也驚奇地咦了一聲,
“小姐從前胳膊上還從未有過這個印記呢。”
謝若棠想起之前在謝清榆的書房中看的那些云初批注的書,末尾總是會有一朵勾勒的桃花。
她問過謝清榆這是什么,謝清榆說,那是云初最愛的花。
云初……
最愛的花。
謝若棠方才忍住的眼淚在此刻更是洶涌澎湃。
雀兒和雪客倒是想要安撫,卻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
過了會兒,謝若棠才算是忍住了眼淚,風輕云淡道:
“我沒事,都下去吧。”
雀兒遲疑,雪客直接將人給拉了出去。
到了外間,雀兒有些不高興道:
“你叫我出來做什么,小姐那么傷心,我不在身邊怎么才好?”
“就是因為小姐的心情不好才不應該在那兒。”
雪客悶悶的,
“這種事情,千八百年都不見得能有一個,卻偏偏出現在咱們小姐身上,你以為小姐就真的很灑脫嗎?
更何況,從前綠竹還用夫人的身份欺負小姐,小姐肯定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現在發現事實根本不是那樣,自己錯過了夫人,小姐怎么會不難受?
這樣的事情,小姐需要的是一個人待著。
咱們就在外面,有什么小姐會叫咱們的,別去擾了小姐。”
聽著這些,雀兒也不說話了。
而謝若棠這邊再次睡去,卻沒能再夢見云初,反倒是一些零碎的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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