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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告退。
方繼藩隨著人流走出大殿,他的弟子歐陽志和王不仕便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趨。
歐陽志低著頭,不發一,猛地,他抬首起來,方才想到,好像自己又被人夸獎了。
方繼藩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木訥的弟子,不禁感慨,很心疼他,拍拍他的肩道:“近來吏部如何?”
歐陽志想了想:“尚可。”
歐陽志在外人眼里,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反正無論怎么夸他,他都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以至于吏部上下,人人都明白,歐陽部堂不喜溜須拍馬。
可在方繼藩看來,自己這個首席大弟子,只是反應有點慢而已。
反應慢點好,慢有慢的好處。
他既然說了尚可,方繼藩也沒什么說辭了。
走了老半天,方繼藩忍不住又駐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難處?”
歐陽志想了想,搖頭:“沒有。”
“噢。”方繼藩點頭,繼續前行。
前行了數十步,方繼藩終于忍不住了,又駐足:“你說實話,誰欺負了你?”
歐陽
志沉默了片刻:“恩師,沒有人欺負學生。”
方繼藩便忍不住齜牙:“既如此,你吏部尚書退朝之后,不往崇文門去,跟我來午門做什么?”
宮里有許多的城門,比如弘治皇帝出入s的,是大明門,外朝覲見,則為午門,而一般若是當值的大臣覲見,因為崇文門最靠近各個部堂和官署,因而,都是自崇文門出入。
歐陽志一直尾隨著方繼藩,方繼藩便想著他有話要說,是不是受了人欺負,受了委屈,本以為歐陽志的靦腆的人,所以難以啟齒,方繼藩給他很多機會,就想讓他說出來。
誰知道,這狗一樣的東西,啥事沒有,那跟來做什么?
浪費他作為恩師的關懷心嗎?
歐陽志這才抬頭看了看,不禁一拍額頭,一臉驚訝的道:“哎呀,恩師,學生萬死,學生光顧著跟著恩師,忘了該走崇文門了。”
“學生告辭。”
歐陽志似乎怕被方繼藩責備,面上露出羞愧難當的樣子。
方繼藩那口邊狗一樣的東西,面對這么個門生,終究是沒有出口,換上了笑容:“去吧。”
說起來,他最心疼的,就是歐陽志的,歐陽志平時寡少語,可叫他做什么,他總是不折不扣的執行,人是群居動物,每一個人都會被身邊的人所影響,只要是人,就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唯獨歐陽志,心無雜念,也絕不會被周遭的人所影響,這他娘的,就是一個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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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贓的事,進行的很快。
銀子如數押解過來。
而后命所有受害者,統統拿了當初投入進如意錢莊的單據進行登記。
如意錢莊這里,也已查抄到了賬簿,一筆筆的賬進行比對,都是由算學院的生員抽調來的。
緊接著,開始將贓款進行發放,先從最小額的開始。
百姓們得知可以退贓,一下子安靜了,且西山錢莊在各處也都承辦起了退贓的業務,這贓退得極快。
不出意外的是,王不仕又發財了。
百姓們的投資渠道并不多。
如意錢莊曾吸入了大量的資金。
現在這些資金統統退還回來,人們的手里又有了閑錢,一琢磨……也就是股市,雖也有漲跌,可畢竟……還是可信的。
在如意錢莊案發之后,引發了股價的下跌之后,退贓的消息傳出第二日,便開始上漲。
這批受害之人,有了如意錢莊的教訓,哪怕是拿著銀子進入了股市,也大多顯得穩妥了許多,不敢投入大起大落的新股,而是尋覓那些較為穩妥的股票投資。
恰恰……
王不仕所投資的,就是這些較為穩妥的股票,且還是長期持有。
在所有人一臉同情的看著王不仕,覺得王不仕做了冤大頭,勸慰王不仕的時候。
王不仕照舊摘下了墨鏡,口里哈著氣,而后取出絲帕來擦拭著墨鏡,卻云淡風輕的道:“無妨,多虧了退贓,老夫所持的股票,又掙了三五百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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