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聽僵在原地。
她望向薄行洲的臉,此刻他眉間的痛苦被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求取代,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緊貼在他蒼白的皮膚上。
這個在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冷面閻王”,此刻脆弱得像抓住最后浮木的溺水者。
“我不走。”傅語聽鬼使神差地回應,另一只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
薄行洲的力道奇跡般地放松了些,但依然沒有松開。
傅語聽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地毯上,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腕。
雨聲漸漸變小,房間里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薄行洲的呼吸終于變得深長平穩。
傅語聽試圖抽出手,卻聽到他在夢中又不安地呢喃了一聲,眉頭再次皺起。她只好放棄,輕輕躺在他的身邊,意識也漸漸模糊。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
薄行洲醒了。
他發現自己手里握著一截纖細的手腕,順著手臂看去,傅語聽正蜷縮在他旁邊上熟睡,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還沾著一縷發絲。
他的目光移到被精心包扎好的右手,又掃過地上收拾整齊的醫藥箱。一種塵封多年的情緒在胸腔蔓延,越來越甚。讓他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傅語聽在睡夢中皺了皺眉,無意識地往熱源處蹭了蹭,額頭幾乎貼上他的膝蓋。
薄行洲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輕輕落在她發間,極輕地拂過那縷不聽話的發絲。
卻好似碰到了不該觸碰的東西,迅速收回手。
昨晚她肯定很害怕,
他這種人怎么配擁有她?
他本來就是置身黑暗里的人。
傅語聽是被一縷斜照在眼皮上的陽光喚醒的。
她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身體,絲質被單從肩頭滑落,帶著不屬于她慣用洗衣液的冷冽氣息,他的氣息還殘留在枕頭上。
昨夜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猛地坐起。
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
手腕內側有一圈淡紅色的痕跡,是薄行洲握過的位置。
指腹輕輕撫過那片肌膚時,昨夜記憶如碎玻璃般扎進腦海。
她甩了甩頭,沖到浴室洗了把臉。
傅語聽赤著腳走下樓梯,木質地板微涼,整個別墅安靜得近乎空曠,只有廚房的方向傳來咖啡機微弱的保溫聲。
她走過去,發現餐桌上擺著一份剛做好的早餐。
煎蛋邊緣微焦,蛋黃半凝固,是她喜歡的熟度。
吐司烤得金黃,涂了一層薄薄的藍莓醬,旁邊配了一小碟蜂蜜。
咖啡杯里是加了奶的美式,溫度剛好,杯沿沒有一絲唇印。
傅語聽怔怔地看著早餐,
全是她喜歡吃的早餐,甚至連喝咖啡的習慣都是一樣。
他做的?
怎么可能?他這個大總裁哪會做早餐給她。
肯定是王媽做的。
可是他人呢?
嘉和大廈。
傅語聽準備去收拾東西,下午去陸氏報道。
剛踏入辦公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利落的聲響。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煙灰色西裝,長發低挽,妝容淡而精致,整個人透著一種疏離的優雅。
聽見一道甜膩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哎呀,姐姐終于來了~”
徐茜踩著十二厘米的jiy
choo,一襲緊身紅裙搖曳生姿地走過來,紅唇彎出一個虛偽的弧度。
傅語聽面色不變,只是微微頷首,“不是說了很多次,在公司不要這樣叫我。”
“我是看姐姐你馬上就走了,怕你舍不得公司,關心關心你。”
徐茜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指甲若有似無地刮過她的皮膚,聲音壓低,帶著假惺惺的惋惜。
“我剛升職了副總,這都多虧了你的栽培。沒想到姐姐你被調走了。”
沒等傅語聽回應,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喲,徐副總這么‘體貼’啊?”
文韻知抱著一疊文件走過來,紅唇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細煙,眼神輕蔑地掃過徐茜。
“天逸的項目丟了還能升職,看來徐副總的其他方面‘能力’確實很突出啊~”
她故意在“能力”兩個字上咬了重音,眼神意有所指地往徐茜的領口瞟了一眼。
今天早上她就收到了徐茜的升職通知,還沒來得及告訴聽聽。
不用想也都知道她過來是來炫耀還是“關心”。
這陸景怎么越活越瞎啊,這都是什么貨色。
真的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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