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剛要上前,謝窈忽然開口:“慢著。”
她鳳眸如霜雪凜然,冷冷地掃過謝明安,緩緩開口:
“這些東西,是我個人給母親的私禮,跟謝家沒有關系。”
謝明安的笑容僵了僵:“窈兒,你怎能說這種話,你就姓謝,伯府供你吃喝,供你讀書,把你養到大,你如今做了王妃,就這么報答為父的養育之恩?”
“我自八歲起,就被父親送到了邊境,伯府何曾供過我吃喝?至于八歲之前——”
謝窈頓了頓,抬高聲音,眼神挑釁:“文昌伯真的希望我跟你仔細聊聊,你到底,是用誰的銀錢養的我嗎?”
謝明安的臉白了幾分,攥緊了拳頭。
他暗中瞥過許素素,眼神陰晴不定。
看來,是許氏從中作梗,讓謝窈知道了當年自己借用她陪嫁的事。
這個女人,死到臨頭還不安分。
謝窈現在更是連裝都不裝了,一點也不把他當父親看待,還敢威脅他。
他若再細究下去,謝窈就要當眾跟他掰扯許家陪嫁的陳年往事,他更是臉上無光。
只是,看到那滿車的回門禮,謝明安還是不甘心。
“你自己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我送你去邊境,是為了你好。”
他硬著頭皮道:“再說,你帶那么多自己的東西回門,只給許氏一個人,落在蕭家人眼里,還以為你在炫耀,不敬王府,不敬夫君!”
謝窈挑眉:“文昌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爺懂我,知道我的心思,我只是不敬伯府罷了,談何不敬夫君呢。”
“你——!”
“噗。”
謝宴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后連忙低頭。
謝窈望著許素素,紅唇上揚,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僅車上的回門禮是給母親一人,我嫁妝里還有二十幾間鋪子,十處京郊田莊,從今往后,也全交給母親打理。”
“什么?!”
眾人震驚萬分,瞬間安靜下來。
好消息,二小姐回門時,帶了很多產業到伯府。
壞消息,這些產業,只給許素素一人。
謝明安腦子嗡嗡的,雖然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但知道和親耳聽到是不一樣的。
想到那么多產業全給許氏,他心中如萬蟻噬心,恨不得立即……
謝明安死死地盯著許素素,眼底殺意翻涌。
他強行壓下暴怒,咬牙切齒:“你母親出身商賈,這樣的身份——”
謝窈:“父親是看不起商賈?還是看不起陛下冊封的二品誥命夫人?”
謝明安的話卡在喉嚨里,臉色由白轉青。
說罷,謝窈拉住母親的手:“母親,我們走。”
“借過。”
白術面無表情地說,他領著王府親衛們,將馬車里的禮物抬下來,似不經意地撞過謝明安肩膀,徑直闖進伯府,將東西運去王妃的晚香院。
謝明安“嘶”地一聲,往左讓了讓身子,又被另一個親衛用力撞一下,往右讓開,又被左邊親衛撞開,差點人被撞飛。
這些都是靖北王的人,他是敢怒不敢。
最后一個路過他的,是謝窈。
她停下腳步,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文昌伯不是一直惦記著母親的陪嫁、我的嫁妝嗎,可惜啊,你如今半分也拿不到,這求而不得的滋味,不好受吧。”
謝明安呼吸驟然加重。
就聽謝窈語調輕柔,字句清晰,繼續說:“不僅如此,你侵吞母親的那些東西,我也會討回來,文昌伯,別怕,我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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