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有什么能讓他驚訝了。
徐嗣諭聽見自己用一種平靜的似乎有些呆板的聲音道:“為了讓孩子以后只念養恩不念生恩,所以陶媽媽給秋羅喝了有大黃的雞湯,結果,大人死了,孩子也因為身體太弱沒能活下來!”
秦姨娘點頭:“二少爺,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呢?”她摸索著拉了徐嗣諭的手臂,“我出身卑微,相貌尋常,只因做事本分,被太夫人調到了侯爺屋里。又機緣巧合被指給了侯爺做通房。按道理,待侯爺娶了嫡妻,生了嫡子,我的年紀也大了,又沒有子嗣,十之八、九被放出去隨便配了人。可不曾想,先是夫人在二爺無嗣而逝的時候小產了,后又有老侯爺病危,我被停了藥……”她語氣微微頓了頓,把中間的一些事跳了過去,道,“我怕自己生的兒子不是長子,就出了佟姨娘那
件事;我怕夫人抬舉秋兒子來壓制你,那孩子就夭逝了。我怕長春道長為夫人求來兒子,結果諄哥生下來就有不足之癥,養不養得活還兩說,而且把夫人的身子骨給淘空了。我那天只不過是想把朱道婆給的東西按照朱道婆說的埋在諄哥每天必經之處,誰知道剛埋好東西起身,卻遇到諄哥帶著個小丫鬟私自在外面溜達,我嚇得躲到了一旁的大樹后面,正擔心他們看見我,誰知道他們自己卻先嚇得抱成了一團,反被我嚇了一大跳……你說,這不是不天意呢?”
“你說什么?”徐嗣諭神色大變,腦海里有無數個念頭跳了出來,反手抓住了秦姨娘的手臂,“什么朱道婆?你埋的是什么東西?還有徐嗣諄,他的病和你有什么關系?”
他一句句,咄咄逼人,秦姨娘被嚇是呆住,半晌才尖叫一聲,掙扎著要甩開被徐嗣諭抓住的手臂。
躲在帷帳后的蓮嬌看了就要沖出去,卻被小祿子一把抓住。
“別,千萬別!”他聲音虛弱,滿頭是汗,好像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蓮嬌張口就想問他怎么了,卻被小祿子捂了嘴,附耳道:“什么也別說,什么也別說……我們得想個辦法走出去才行。”
徐嗣諭一開始嚇了一大跳。他沒有想到秦姨娘會對他的話產生這樣大的反應。又怕有人進來聽到不該聽的話。后來見屋子里靜悄悄沒有動靜,知道仆婦們早遵著囑咐避開了,這才松一口氣。溫細語地安撫了秦姨娘半天,好不容易才讓秦姨娘安靜下來。
可秦姨娘剛才所說的一切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讓他心潮起伏,不能自己。
父親所說的“出事”,是不是指的就是這件事呢?
想到這里,他的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與其回避,還不如了解。
至少,可以在和父親談話時掌握主動。
想到這里,徐嗣諭不禁柔聲問秦姨娘:“朱道婆,給了什么東西你?”
秦姨娘聽了面露戒備,立刻道:“沒,沒給我什么東西!”
是什么東西,會讓姨娘這樣小心翼翼?
徐嗣諭更是狐疑,知道勉強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答案。想了想,轉移了話題:“這么說來,徐嗣諄被你嚇著了?”
“你小點聲!”秦姨娘轉動著渾濁的眸子,低聲道,“這件事,你可別對人說。”
徐嗣諭點頭:“我不對別人說!”
秦姨娘想了想,朝著徐嗣諭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徐解諭湊了過去。
秦姨娘小聲道:“我把諄哥兒嚇死了。侯爺大發雷霆。夫人懷相不好,胎位還沒落定,也小產了。”她說著,露出愉悅的笑容,“二少爺,現在你又是侯爺唯一的兒子了,永平侯府的世子爺,以后的永平侯了!”
徐嗣諭匪夷所思地望著秦姨娘,張口結舌。
加更有點晚,大家明天早上起來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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