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諭聲音更加輕緩:“你還記不記得。我小的時候.我們有個約定。”他說著,下意識地捏頭朝身后看了一眼.“那年掛花開得好,你偷偷做了漬了掛花糖埋在樹下、到了春節的時候拿出來做了桂花酥。太夫人把我交給二伯母管,你不敢隨意到我屋里來。就趁著下大雪.看著院子里沒有人,把桂花酥揣在驚里.偷偷拿給我吃。反復地叮囑我.這件事誰也不能告訴.要是太夫人知道了.你就再也不能來看我的。這件事.我到現在也都沒有告訴過別人。姨娘可曾對別人提起?”
秦姨娘聽著,臉上就露出了柔柔的笑容:“我記得。是冬天.我怕桂花酥冷了不好吃。隔著我的小衣揣著,回去后胸前紅了一大片。”她說著.眼睛茫然地搜索著徐嗣愉“我也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你是二少爺.你是二少爺……”
徐嗣諭握緊了她的手。想到父親說的,姨娘命不久矣。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濕:“姨娘有什么話要囑咐我呢?我也會像從前一樣,誰也不告訴的!”
秦姨娘聽著就笑了起來她把標里的被子推到了一旁、握著徐嗣講的手,一雙看不見東西的眼晴左右張望起來:“你別做聲,我聽聽,有沒有人!”又做出一副傾聽
的樣子.聽了半天.這才直起腰來,肅然地,“我聽過了.沒有人!”然后順著徐嗣諭的手臂摸索著把雙手搭在了徐嗣諭的肩上.板直了徐嗣諭的身子.正色地道,“二少爺,你仔細聽好了,這件事.很重要。”她說著.語氣一頓,更顯幾份鄭重.“你才是永平侯府的世子爺,”
又來了…
徐嗣諭不由長嘆氣,無奈地道:“姨娘.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次我是雖然是長子.
卻是庶子。立嫡不立庶。這是規矩……”
“不是.不是。”秦姨娘大聲反駁道,“那是算不得數的。就像皇帝,誰來做皇帝,是天意誰來做永平侯府的世子.也是天意。你就是上天選中的永平侯世子,你以后.你還會是永平侯。繼承徐家百年家業……”
徐嗣諭大喊了一聲“姨娘”.好像要把生母從夢中叫醒般.“徐嗣諄已經是世子爺了。父親已經立了徐嗣諄做世子!.
秦姨娘聽著卻咯咯笑起來。
“我說了.那算不得數的。、
徐嗣諭心中一震。
他想到來時父親的話:“你生母見識淺薄,有錯了些事。可看在她病入膏盲的份上,我也就不多追究了。我知道你心里著急,你先去看看她。等回來.我們父子再好好說說”又想到祖母對他比平常嚴厲、十一娘有些回避的目光、徐嗣諄突然生病……
“你干了些什么?”
質疑的話脫口而出。
“我沒干什么!”秦姨娘詭異地笑,“我什么也沒有干!”
徐嗣諭愣愣地望著她.往事如走馬燈似地在腦海里轉起來。
“你要聽二夫人的話,好好地跟她學。她可是能管外院的女人。
是有本事的女人。到時候.侯爺見你連外院的事都懂,就和道這個家里到底得由誰來支撐著。”
“你父親打了勝仗,一定很高興。他膽子很大.所以也喜歡膽子大的人。你等會去給你父親問安.千萬不能害怕。你一害怕。他就不喜歡你了。你可千萬別像諄哥似的。”
“這后院里.太夫人最大。只要你能討太夫人的歡喜,你嫡母也拿你沒有辦法!
“你怕什么。你本來就比諄哥聰明,比他能干……他是嫡怎么了.你還是長呢?,他的鬢角有細細的汗冒出來。
“姨娘.”徐嗣諭嘴里苦澀,“你.你是不是“心、
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對不起徐嗣諄的事!
可心里卻殘存著幾分僥幸。
不會的。秦姨娘雖然一直希望他能做世子.可秦姨娘也只是在他面前嘀咕嘀咕,她逢見了太夫人和二夫人等人,如老鼠見了貓似的.大氣都不敢吭一下。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秦姨娘望著他笑:“我什么也沒有做?真的,我可以在菩薩面前發誓。我什么也沒有做!我要是做了什么,當年佟姨娘死的時候,你父親就現了,還會讓我活到現在。”
?說到這里,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咯咯咯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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