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趕緊開車,回家!”
戰司航邁出車子的腳,一秒不到就撤了回來,嗷嗷叫著讓戰隼趕緊開車回家。
小多魚,你害死你爹地啦!
戰司航深吸一口氣,雙手置于胸前,閉著眼表情安詳的正對前方,打定主意從現在開始,一直到見到小多魚都不睜開眼。
誰家好人一開車門就看到一個渾身濕淋淋,皮膚慘白中透著藍,眼睛凸出來的鬼,都得嚇死!
戰隼滿頭霧水,但反應極快,半點遲疑都沒有,立刻重新啟動車子,打滿方向盤,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碼頭正等著恭迎他的下屬們面面相覷。
“大哥,六爺怎么走了?咱們這貨還查嗎?”
問話的人后腦勺挨了一巴掌。
“老板都走了,你倒是想查,誰讓你查啊!”
打頭的帶著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沒一會兒,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小個子男人從集裝箱里鉆出來,黑黑瘦瘦的樣子看起來像個難民,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
他看著車隊遠去,眉頭皺起來,讓他整張臉看起來皺皺巴巴,像塊被海水腌漬風干的破抹布。
他不明白地撓撓后腦勺,轉身鉆進集裝箱群中消失不見。
半個小時后,他走進早餐店,撥通了電話。
那邊傳來幾句奇怪的語,干瘦男人表情立刻恭敬起來,用同樣的語回答對方,“老板,任務失敗了。”
“怎么回事?”
“戰司航可能發現了什么,他到了港口之后,才剛打開車門,結果沒下車,就又走了,他帶來的人也跟著一起走了。”
“去查清楚,是哪里走漏了消息,還有把尾巴掃干凈!”
“是。”
掛斷電話后,男人扔給早餐店老板幾塊錢,腳步匆匆的融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早餐店忽然安靜下來,阿康看向阿伯,問道:“阿伯,那人剛才說的是哪國話啊?”
阿伯放下擦桌子的抹布,冷笑一聲,“緬國的,阿康,你去找你媽,讓她最近不要回家來。”
阿康干脆的應了一聲,把蛋撻皮塞進嘴里,起身離開了。
另一邊,戰司航回家的路程不甚順利。
嘎吱一聲,車子突然一個急停,戰司航差點被拍在前面駕駛座背上。
他剛想睜眼又閉上了,“怎么回事?”
“老板,前面發生車禍了。”戰隼回頭,就看到戰司航還閉著眼睛,不由擔憂起來,“老板,您眼睛怎么了?需不需要我送您去醫院看看。”
“醫院?不,不用!!!”戰司航立刻拒絕,腦海中仿佛又出現了那個濕淋淋的水鬼,一股股腥臭味在鼻間怎么也散不去。
這要是去了醫院,他得見多少鬼啊!
“回家,繞開這條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誒!”戰隼撓撓后腦勺,覺得自家老板今天有點不太正常。
戰司航別看在父母妻兒面前很拉的下臉面,但在外面那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像現在這樣臉色煞白,急慌慌的喊著要回家還是第一次。
他家老板,不會是中邪了吧?
戰隼啟動車子,透過后視鏡,擔憂地看向戰司航。
砰——
車子剛剛啟動,戰隼還沒來得及調轉車頭,車后突然一輛車疾馳而來,咣當追了尾。
剛坐好的戰司航又一次和駕駛座背來了個親密接觸,就這,他也沒有睜開眼。
“又怎么回事?”戰司航咬牙切齒的問。
“車子被人追尾了,老板,您稍等,我下去看看。”
戰隼下了車,只見后面追尾的車子車門打開,齊刷刷下來五個人,男女老少都有,下了車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看向前方車禍現場,嗷嗷哭著跑了過去。
“兒子啊!”
“老公啊!”
“爹地啊!”
“舅舅啊!”
“弟弟啊!”
五個人一溜煙跑遠,留下戰隼站在原地,手在半空中尷尬的抓了抓,一陣涼風吹過,啪嗒——
下雨了。
戰隼趕緊回到車上,“老板,是車禍受害者的家屬來了,情急之下撞了咱們的車,我剛才檢查過,車子受損情況不嚴重,但對方的車子擋在后面,開不出去。”
戰司航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已今天倒霉的不正常。
肯定是那只水鬼瘟了他。
“下車,走回去。”戰司航說著伸手去摸車門。
戰隼趕緊阻攔,“老板,外面下雨了。”
戰司航:“……”
有些臟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戰隼道:“老板,您等一下,我去打電話叫車來接。”
戰司航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戰隼拿出傘下去跑走了。
幾秒后,戰司航突然發現讓戰隼離開,獨自待在車禍現場附近實在不是個好主意。
“你放屁,是別我的車,害我車頭撞到欄桿才失控翻車的!”
“你才放屁,明明是你油門當剎車踩,把我撞飛了出去!”
“你放屁!”
“你才放屁!”
“你還我的手!我手都被卷進車輪里壓成肉泥了嗚嗚嗚,我死了都沒有全尸的!”
“我比你慘啊!我腦袋都掉下來了!!!”
“我慘!”
“我才慘!”
兩個男人在戰司航耳邊嘰嘰喳喳吵吵嚷嚷,吵的戰司航太陽穴蹦蹦亂跳。
“你倆都給老子閉嘴!”
兩只鬼一個沒有手,一個抱著頭,渾身鮮血地站在戰司航車子旁邊,聽到戰司航的聲音瞬間停下了爭吵,齊齊轉身朝戰司航看了過來。
篤篤篤——
車窗被敲響。
戰司航心臟一緊,艸,剛才怎么就沒忍住呢。
這并不怪戰司航,這兩只鬼剛剛橫死,怨氣深重,對人的情緒影響很大。
“你能聽到我們說話?!”
“你能看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