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晚上,游戲結束之后自己來到他房里。
面前男人好像變了個人,不似剛接觸時的刻薄毒舌,反而像個真正意義上的“反派”或者“壞人”。
8701雖然捂住了他的耳朵,但懷姣還是能從楚珩的口型猜出他大概說了什么,不是極端侮辱性的詞,但至少懷姣從沒聽過有人會對一個男人這樣說。
就是之前老喜歡說他像女生還叫他小妹妹的沈承遇也不曾這樣過。
你冷靜點。
8701好似被他突然的動作震住,聲音稍顯急促。
懷姣卻顧不得這么多了,他很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嚴格來說,雖然游戲結果還算好,但在這場等級考核中,懷姣一直覺得不高興。
懷姣怎么不生氣,他怎么沒有脾氣,所有人把他當蠢貨的時候,想贏卻心有余力不足的時候,因為雙金水的最高身份不得不裝愚民依附楚珩而被其他人指著罵的時候,他都會覺得生氣。
他問過楚珩不止兩次,可不可以相信對方。
楚珩非常冷靜的告訴自己,可以,你可以相信我。
對方其實也不算撒謊,畢竟他確實是對自己手下留情了,預家活過三天不科學,雙金水活過三個晚上也同樣離奇。
懷姣告訴自己這是等價交換。
只是高高在上施舍的一點心軟,沒人會喜歡。
對方的心軟是讓自己在游戲里不會死,而不是遵守承諾讓自己贏。
懷姣在楚珩稍顯震愕的視線下,攏著斗篷從床上站起,他心跳的很快,是被人咬著嘴巴吻到呼吸不暢時都從沒有過的快。
他確定自己要做一件壞事,非常非常壞的事。
斗篷散開,將扯掉的白色襪子扔到人臉上的時候就是開始。
楚珩好像被砸懵了。
抬眼怔楞看著他。
他好像現在才注意到懷姣斗篷底下穿了什么。
雪白筆直的一雙腿,此時分開,落在他肩膀兩側床鋪上,踩下兩處凹陷。
裙子很短,短到大腿往上,如果不是底下裙撐堆疊,以楚珩的視角怕是連不該看的都能看見。
懷姣來時沒穿鞋,走廊也不算干凈,剛到腳腕的白色短襪就是再小心也沾上了一點印子。
懷姣曲起腿扯下襪子時,膝蓋和小腿就那樣橫擋在楚珩眼前,楚珩好似被晃暈了瞬,一時間只覺得,臥室的白熾燈可能都還不如他一雙腿白。
你真的冷靜一點。
8701心下咯噔,忍不住再次開口道。
懷姣這次回話了,他說:我不。
卷成團的白色短襪胡亂仍在楚珩臉旁,壓在他作為狼人之時微長又稍卷的黑發上,他還有狼一樣的耳朵,只是懷姣沒有心情去觀察。
不知道為什么,面前有潔癖的人,這一刻卻連眉心都沒皺一下,反而在懷姣垂眼視線下,禁不住喉結滾了滾。
“你……”
將要開口的話,在懷姣做出下一個動作時,像被扼住喉管一般,愕然止住。
幾乎算是站在他頭頂的人,此時突兀抬起一條腿,動作極快的往他臉上、輕挑了一下。
楚珩只覺得面上一空,視線驟然清晰了不少,直直露出他那雙顏色淺淡的平直鳳眼。
他還反應不過來,直到一直戴著的銀邊眼鏡落到臉側,他才知道對方做了什么。
和他輕浮又惡劣的下流話不同,懷姣此時做的,是完完全全的羞辱行為。
他用腳挑撥開了自己臉上的眼鏡。
楚珩如果正常的話應該感到生氣、震怒、屈辱,甚至恨不得坐起來打他一頓。
然后真實情況卻是,懷姣抬起腿的那一刻,楚珩連呼吸都止住了。
他像個十七八歲的毛頭高中生一樣,難以克制的心跳如擂鼓,瞳孔擴散又收縮。
甚至說不出一句話。
楚珩想要保持住自己之前游刃有余的姿態,哪怕他已經輸了游戲,他也不想過于失態,特別是在懷姣面前。
所以他幾乎是強硬的掰回自己的理智,轉移注意一般,問出了一開始就應該要問的問題。
哪怕他早就已經知道答案。
“你為什么、之前一直……不投我。”
問題過于蠢了,楚珩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只是他目前能正常說出口的好像就只有這一句。
身著女士短裙,卻絲毫不顯怪異的漂亮女巫,此時有些詫異的微張了下嘴。
他好像也在為楚珩的“蠢”感到震驚。
“雙金水不是第一刀口嗎,你要是死了,他們殺我怎么辦。”
楚珩幾乎想要收回自己之前對懷姣的評價。
關于不聰明、蠢笨且不自知的。
現在應該改為――
懷姣還是笨,唯一的bug是直覺奇準,并且清楚知道自己笨。
“你最好是閉上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巫微紅著臉,好意提醒道。
楚珩動不了也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眼睛在設定外的可控范圍內,楚珩卻根本做不到“閉上眼”這一簡單指令。
他第一次體會到通身發麻的感覺,從陷入床鋪的后腦到整個脊椎骨。
床邊的時鐘在指到凌晨一點半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提醒音。
而伴隨著時鐘提醒的是面前驟暗的視線。
房間里的燈沒有熄滅,只是有人虛擋住了他的眼睛。
懷姣仍站在他視線上方,擋住眼睛的也不是對方的手。
有人心跳的很快,極度安靜的空間內,分不清是懷姣的,還是楚珩自己的。
視線的最后,是對方微抬起的雪白小腿。
和滴落到面上的一點點水珠。
系統010的聲音,在公館里清晰響起――
等級考核結束,本局游戲,好人陣營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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