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個小設定,??前一章衛燕中了毒后,被護送走,還沒完全死,??大體劇情沒有變)
晴陽透過窗紙,??朦朦照進來一束,姜吟玉面容迎著光亮,如冬日晴雪一般純凈。
那只明月珍珠耳,??搖曳生姿,輕貼在她頸側。
她姿態安靜乖順,誠懇地和他道歉,??似被他欺負,??受了委屈一般。
姜曜伸出手,替她將碎發理到耳后,??柔了語氣:“沒有訓誡你的意思,只是讓你聽話一點,??乖一點。”
少女點點頭,??耳輕動,??垂落到他手背上。
姜曜揉了揉她耳廓,道:“衛燕已經伏法,??你可放心,??不會有人再來威脅你的安全。”
姜吟玉睜大眼睛:“真的嗎?
姜曜背脊上傷痕發作,??起身笑道:“天亮了,??你再休息休息,??我出去換藥。”
姜吟玉哪里還能睡得著,提起裙裾,??赤足出去追上他,??詢問前因后果。
昨夜下了一場雨,??將皇城上下蕩滌得一干二凈。
翌日一早,衛侯府遇襲一事,便震驚了朝野。
聽聞昨夜,君侯府上遭人偷襲,火光彌漫,衛侯在廝殺中不慎中箭,身中劇毒,如今躺在床榻上,癱軟成一團,起都起不來。
不過據說也快不行了,奄奄一息,全靠藥汁吊著最后一口氣。
今日朝堂上,那道縈繞在眾人心頭的陰影一下消失,大臣們直起腰桿,一掃以往萎靡之氣,神清氣爽地交談。
不過,衛侯府遇襲一說,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實在經不起推敲。自問想想,天底下真有人敢去衛侯府干這等不要命之事?
眾臣當然清楚,這只是對外的說辭,真正的內情,顯然是衛侯觸犯皇家,被上面人動刀子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皇家勢力逐漸衰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以疲軟萎蔫之軀,居然也能將勢滔天的衛侯一黨給鎮壓了。
至于誰有這個能力做到,眾人心里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了東宮。
太子身體已經好轉,近來常召手下臣子密切議事,除了他還能是誰?
今日衛侯一黨,大多數都沒有上朝,聽說都趕往君侯府,去見衛侯最后一面了。
據后來的內侍說,衛侯這一日全身絞痛,身流血水,好似遭受凌遲之刑,最后時刻,急召心腹手下見面,商討身后之事。
衛燕猶如困獸做最后的掙扎,臨終前將手上兵權交付給一大將,千叮囑萬囑咐,務必要殺死姜太子。
他道:以眼下境況,既然無法直接逼宮,那便起兵造反,還能讓千瘡百孔的大昭,再面臨內憂外患的局面。
衛燕起勢于北方,手下大部分勢力也聚攏北方。如衛燕所料,他身死后不久,那群兵馬爆發起義。
不想,朝廷早有準備,不惜代價從邊關調來幾員大將,連夜趕路,以雷霆之鈞鎮壓。
其中,還有河西的蘭家。
蘭家家主,也就是柔貞公主的舅父,得知公主慘死衛燕之手,悲痛不
已,甚至沒有得到朝廷調遣的命令,便自發帶了幾千兵馬,前去手刃了那衛侯的殘兵敗將,一路兇猛強悍,勢如破竹。
衛侯一黨曾經如附骨之疽,如今被刮骨療毒一般狠狠剔除。
前前后后,歷時也不過半個月。
眾人才驚覺,原來太子早就聽到了風聲,做好萬全的準備。
自此,太子重歸朝堂。而朝廷上下,人心皆尊崇之。此情此景,好似又回到了從前。
秋意已經極其深了,林樹金黃,如浮翠流丹。
這期間,姜吟玉又在東宮藏了小半個月。
她一直在想方法去地宮,卻因上次逃跑一事,身邊被姜曜安插了許多暗衛,不給她一人獨處的機會。
今日秋光溫暖,金光照射進來。
姜吟玉趴伏在半掩的窗戶邊,長發垂腰,眺望楓林盡染的后山。
姜曜午后忙完內務,回到東宮,就看她趴在那里發愣,略帶清愁的目光看著窗外,不知在出神想什么。
他走過去,對她道:“去換一身衣裙。”
姜吟玉疑惑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穿著,也沒任何不妥,不解地問:“為何?”
姜曜替她拾起掉地毯上的書冊,道:“今晚宮中有晚宴,隨我一同參加。”
姜吟玉起來,赤足立在他面前,“我也去?”
姜曜將書冊放到書架上,道:“答應你的,我已做到。衛侯既然已經除去,你總不能一直待在東宮,對不對?”
他今日心情尚可,說話時,帶著三分笑意,聲音溫柔含情。
姜吟玉藏在東宮的這段時日,和他關系慢慢變得親密,好像又回到了二人小時候兄妹相處的樣子。
當然,姜吟玉也不敢像以前一樣撒嬌,她如今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世,一直提醒自己,勿要再將太子當作皇兄,可心中對他兄長般的孺慕之情仍然存留,一時也無法完全摒去。
姜吟玉問:“父皇對外聲稱我已逝世,此時我再出現,豈非令人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