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卿一向以戚子煜馬是瞻,此刻見狀便也燙了一筷子雪花肉上來,就著燈看了看之后說道:燙老了,誰要吃?
我我我!話音剛落旁邊的邢小薇已經高高舉起碗來。
戚子卿筷子一松,肉就穩穩掉她碗里了。
邢炙笑望著他們搖頭,一轉眼見蘇慎慈托腮看戲似的看著戚子煜,隨即伸手把她臉掰過來,夾了些蔬菜給她:手指頭上這兩天不是都長倒刺了?多吃些蔬菜。
程敏之燕南邢爍他們仨兒兩眼碌碌看到這里,皆已忍無可忍地齊聲敲起碗來: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能不能哪里來的回哪去?!咱們根本都不是一個圈兒的,沒事兒過來湊什么熱鬧呢!
就連不住地燙菜給戚繚繚吃的子湛都覺他們礙眼得很:煩死了都!――來,小姑姑你多吃點!
戚繚繚最后是抱著肚子出來的。
月光下燕棠正負手跟蘇沛英漫步交談,同行的還有蕭珩。
她順勢在石頭上坐下來,然后悶聲打了個飽嗝,托腮看著他們仨。
燕棠的英武,蘇沛英的儒雅,蕭珩的倜儻,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奪目的存在。
從前燕棠說她涼薄,她承認是有些,出來這么久,幾乎沒有想過家什么的。
但是蘇沛英來了之后,反倒生出許多感慨來。
尤其眼前這幕,令她回想起從前他們在泰康坊里呼朋喝友不分日夜地串門。
哪怕是后來蕭珩的出現引起了一些波瀾,但氛圍仍然算是極好的。
那樣溫暖的場景,在荒涼的北地里回想起來,就顯得加倍溫暖了。
燕棠回的時候看到她坐在石頭上呆,便招手道:繚繚過來。
她撐著肚子里站起來,到了他們跟前:你們吃好了嗎?在說什么?
沛英快回去了,我們閑聊了會兒。
戚繚繚看向蘇沛英:沛大哥沒那么快回京吧?
快了,最多三五日。
那阿慈呢?她還挺關心蘇慎慈跟邢炙的。
蘇沛英默了下:還是回去吧,戰事要緊。該說的阿炙都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們等你們早日凱旋。
戚繚繚
點點頭。
這是很理性的做法了,雖然說相守的日子太短暫,但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何況這短暫的重逢又離別,也是為了日后更為長久的相守。
就地聊了幾句,正好程淮之他們也出來了,幾個人約著去月下遛馬,便就散了,只有燕棠留下來。
戚繚繚說:你要是想去,可以去,不用管我的。
燕棠牽住她:回去吧,他們有他們的話要聊。我們也有我們的事情要做。
不,今天不做。戚繚繚搖頭,我吃太飽了,呆會兒肚子會爆。
燕棠忽地望著她笑起來。
笑什么?
我沒說做什么。你想哪兒去了?
燕棠真的是那個意思嗎?真的有那么純潔嗎?
戚繚繚信他才叫有鬼。
不過這一夜確實啥也沒干,呼呼睡了。
翌日也醒得早,睜眼時外面天還沒亮。
她歪在燕棠懷里,捉著他手指頭摩挲掌心的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