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繚繚心口微提,抬起頭來。
皇帝倒是沒再賣關子,接而自懷里拿出方疊得十分齊整的白綾帕,展開在她面前:“你此去征戰烏剌,暗中須得替朕查查這帕子上的東西。”
聽到只是找東西,她提起的心方才放下。
于是看這帕子,只見上頭只畫著只環形的牌子又或者是玉佩的紋樣,整個畫面有七成是個凹凸不平的復雜紋路,而剩下的兩成則是只浮雕的狼頭。
畫工很好,因此即便拿著是拓下來的紋樣,那狼頭看上去也透著幾分暴戾兇猛之氣。
“你拿著這個,腦子里仔細記住它所有的細節特征,隨軍在關內外打探,尤其是烏剌那邊,但凡看到任何物件上有這狼頭的圖案,都可以蓋上你營前令的印戳讓信使直接傳給朕。”皇帝說著,又略略直了直腰,“事情辦好了,回來朕再提拔你。”
戚繚繚仔細看了幾遍,問道:“只打探這件東西本身,還是與之有關的人和事?”
皇帝對著門口凝眉了會兒,最后說:“但凡是跟它相關的,都來稟朕。
“但是你不能走漏消息。如果走漏了消息,你很可能會有危險。若是因此壞了事,朕可不會心疼你。”
戚繚繚斂神,又道:“這個保密的對象,也包括王爺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為什么不直接交給燕棠?
皇帝望著門口深思半晌,微微點頭道:“不告訴他最好,這樣對你行事有好處。”
戚繚繚不太能理解。
她忍不住想說她并不想瞞著燕棠,可是再想想,她如今是以臣子的身份在接受皇帝下的密旨,不是以燕棠妻子的身份,也就把話咽了回去。
想了半晌,最后她道:“臣能問問,這個狼頭需要在關內外查找,是有什么特定含義嗎?”
“等你找到了,朕再告訴你。”皇帝合了杯子,“下去吧。記住朕的話,無論在哪里看到,都第一時間來告訴朕。還有就是小心為上。”
戚繚繚記下了。
長壽宮里沈氏一面伴
著貴人們說話,一面也關注著偏殿。
久不見她出來,她也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皇帝找她說這么久是責罰她什么了,還是刁難她了?這么想著之前因著她捉住了趙胤的喜悅又一掃而空。
“戚姑娘來了。”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太監進來稟道。
她扭頭見著戚繚繚神色如常方為安了心,也耐不住久坐,拉著她規規矩矩地行完禮告退,一路到了承天門內登了轎子才問起她何以去這么久來?
戚繚繚自是省去了密旨那段,而把皇帝賞了軍職給她的消息說了,又拿了圣旨給她看。
沈氏喜出望外,連道了幾聲乖乖!
回到府里就免不了合府轟動了。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營前令,但是這可是皇上欽封的,而且關鍵是本朝有軍職的女子并不多,從開朝至今朝中的女將軍一只手掌都數得過來!而且從上一位女將到如今,也有好些年了,這是多么難得的殊榮!
沈氏她們幾個等這高興勁兒緩了點兒,又細聲細語地拉著戚繚繚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