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姚氏咬牙道,“林氏嫁到蘇家前后四年,你不妨問問蘇士斟是怎么對她的?
“我在蘇家呆的時間多,雖然確實是存了心想要拆散他們,但看到他對待林氏的冷漠也還是心底寒。
“他奚落折磨了她整整四年。雖然在她死之前他沒有動過手,但是折磨人的方式并不是只有打人一種!
“所以林家縱然聽聞這種消息也最多只是勸勸,并不能幫她把蘇士斟怎么樣!
“但他們每勸一次,蘇士斟對她態度又更冷一分。
“林氏自知時日無多,害怕沛英兄妹日后遭他父親毒手,便把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寫成了折子,要在她死前呈給皇后,好以此牽制蘇家不得加害他們倆。
“誰知道有人通風報信給了蘇士斟,蘇士斟沖到她房里把這折子給找出來了,看過之后暴怒下了手!
“當時屋里具體怎么回事,你們得問他。但是據事后見到屋里情形的人證說,原本躺在床上的林氏倒在地下,口鼻有血。
“而據此人供述,當時院子里只有四個人,兩個是林家來的陪嫁下人,兩個是蘇家的。
“但林家的陪嫁之一,就是被蘇士斟買通的眼線!
“林氏不得勢,院里親眼見到的人又不多,蘇士斟要鎮壓,多么容易!
“就連沛哥兒的奶娘當時聞訊帶著他過來,也被老太太以不要嚇著他們為由,直到她清洗裝殮之后再進去!”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的?”
姚氏含恨瞪向面色已呈青灰的蘇士斟,說道:“一開始我當然是不知情的。
“蘇士斟對待林氏的態度使我一定程度上重新認識了他,我雖然曲意逢迎,卻其實也小心翼翼,因為我知道一旦失去這個男人的喜愛,我也將會變得跟當初的林氏一樣。
“不然你們覺得為什么我在蘇家會這么快上手成為蘇夫人?
“但真正令我警覺的還是后來他對沛英兄妹態度的不合常理。
“就算他懷疑過林氏不貞,實際上也知道沛英兄妹不可能會是別人的種。那么他怎么著也不該對他如此提防戒備才是
。
“其實我看得出來,有時候他也是矛盾的,沛哥兒上進優秀,他也曾私下說過并不輸他這個當爹的。
“所以大約想過自己的罪行經過他的周密安排之后不可能暴露,也想拋卻往事把他當成宗子培養。
“但他又因為在大理寺里審過的案件太多,同時大約又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以終究不敢放心接納。
“到了最后,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愈激烈,也就成為了我的機會。”
說到這里她冷笑了下,又說道:“你們還真得感謝你們的母親,如果不是她當時橫了心要寫折子呈交皇后,也不會令得他有所忌憚,而保得你們衣食無憂。
“他骨子里還是擔心他的忌憚會落下把柄,所以心虛到在吃穿用度上都不肯虧待你們。
“不然你們只會更慘!還想跟坊間勛貴子弟打成一片?”
“你真是蠢到無可救藥!”蘇士斟咬牙,“你害死我,就不想想云姐兒他們怎么辦么?!”
“不!”姚氏厲喝,“事到如今,我就算投鼠忌器不揭你,你難道就會讓云姐兒他們有好日子過么?
“你仍然會像防著沛哥兒他們一樣防著他們,而他們可沒有慈姐兒這樣的好運氣,有個爭氣的哥哥護著!”
蘇士斟握拳點頭,連聲道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