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忘年已經等得很是不耐煩了,臉上怒氣橫生。
聽到門外動靜,這才努力調整好表情。
這賤人!
竟敢晾著他半個多時辰!
關鍵是,一壺茶水都沒上,讓他口干舌燥坐了半晌冷板凳!
心里再有氣,想到今日來的目的,崔忘年還是掛上假笑,看去。
然,這一抬眸,便狠狠地愣住了。
不止他,就連宋管家在看到一身二品誥命服盛裝而來的宋今瑤,都驚愕的張大了嘴。
夫人怎么換了身二品誥命服來了?
這是......
旋即意識到什么,宋管家憋著笑垂下頭。
他總算是明白了,夫人那一句:崔大人任職國子監祭酒,乃四品。
是什么意思了!
按照宸啟國的禮制,四品官員見到二品誥命夫人,是要行作揖禮的。
若是在路上遇到,四品官員也是要給二品誥命夫人的馬車避讓。
尤其夫人的二品誥命得來的全是靠自己,并非是依仗的夫君和兒子,那對方這禮數更應該恭敬些才對。
當然,若對方不計較,也沒有穿誥命服,禮數上也可以免掉。
夫人這身裝扮前來,目的太明顯!
來打崔忘年的臉了!
“讓崔大人久等了,真是過意不去。”
宋今瑤皮笑肉不笑地在主位落了座。
旋即挑眉:“怎么?崔大人這是年紀大了,不懂禮數了嗎?”
說著,她扯了扯身上服侍,意思在明顯不過,等著崔忘年給她見禮呢。
崔忘年被宋今瑤這身裝扮刺激得嘴角一抽一抽的。
這女人是有大病吧?
在自己府里,還穿著誥命服?
“見過宋夫人。”
崔忘年不情不愿地行了禮,憋著氣在下首坐下。
崔玉雙也隨崔忘年后面坐下,不過她表情很是寡淡,眸底還帶著一絲不情愿,似是被崔忘年強行拉來的。
宋今瑤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道這個崔玉雙看樣子應該跟崔忘年不是一路人。
宋管家稍稍微有些遺憾,若夫人是男子,是朝中二品官員,讓崔忘年行跪拜禮也是要得的。
欸!
打臉打得還是不夠暢快!
宋管家想著,眉梢微微往上挑了挑,斜睨著瞪了眼崔忘年。
他心中覺得不夠暢快,殊不知此刻的崔忘年已經差點被嘔得吐血。
一開場就感覺低了宋今瑤這女人一等,之后的話可如何開口?
這次,終于有丫鬟來上茶了,崔忘年口渴的厲害。
也沒看茶水燙不燙,就往嘴里送去。
“嘶......”
他燙得舌尖一陣發麻。
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宋今瑤輕笑:“崔大人?這是貴府沒有好茶了嗎?怎么這么急著喝?若是不夠,我再讓丫鬟上就是了。”
杜嬤嬤也在旁怪腔怪調說:“夫人,也不怪崔大人急,這龍團鳳餅可是最頂級的茶葉,怕是崔大人很少能喝到。”
崔忘年怎么可能聽不出,宋今瑤這對主仆是在陰陽他崔府窮。
心中氣悶的厲害,他緊咬著后牙槽,雙手緊抓著座椅扶手,才堪堪忍下要暴走的怒火。
片刻,他深吸一口氣,開口:“宋夫人,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怎么說你我也是親家......”
“欸......打住!”宋今瑤打斷崔忘年下面的話,不認同地反駁:“崔大人莫不是忘了?你和我四兒媳早已斷親,咱們可談不上是什么親家。”
“直說吧,崔大人日理萬機,今日來這里,究竟是為何?”
宋今瑤最不喜崔忘年這種假模假樣的模樣,直開口。
“呵......是這樣的。”崔忘年訕笑。
“最近我時常夢到我那原配耿氏,深覺我這個做父親的對玉窈有所虧欠,也后悔當時不該沖動,被那丫頭氣得腦袋一發蒙就寫下斷親書,怎么說她再有不對之處,也好歹是我親生,想著......”
宋今瑤總算是聽明白了!
這崔忘年今日來,難不成是看她宋府日子好過了,想認回女兒,攀親來了?
杜嬤嬤瞪大眼,就差點罵人!
老東西!
臉皮是丟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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