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榮陽終究還是沒臉再回去席上,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氣哼哼地離開了昭慶公主府。
而昭慶公主府賞花宴上,少了那些長舌之人,一下子清凈了不少。
眾人剛開始還竊竊私語,在底下說道幾句這事,但漸漸的也就轉移了話題,慢慢的氣氛也開始好了起來。
昭慶在席間和眾賓客閑聊寒暄了一會兒,中間便借故離席了一趟,完全沒有要為難宋今瑤的架勢。
幾位善于察觀色的夫人見狀,便在昭慶離開后,主動過來與宋今瑤搭話。
經此一事,京城中怕是再無人敢明目張膽地議論她了。
也不知這二人什么時候修復的關系。
一時間,眾人心中都揣測不斷。
大舅母周氏跟著來人心不在焉地應付了幾句后,她拉著宋今瑤也離了席,實在是今日昭慶的態度讓她摸不著頭腦。
二人走到花園一處涼亭坐下,大舅母周氏這才壓低聲音道:“穗穗?你說昭慶大費周章地請你來,難不成就是為了給你撐腰?我怎么感覺這么不真實呢?”
宋今瑤也擰著眉,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很納悶,按昭慶的性子,以往雖不會被別人拿來當槍使,但也絕不會為我出頭就是了,誰知道她今日是怎么了,是挺怪,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到底是二十多年沒見過的“死對頭”,宋今瑤也摸不清楚昭慶的心思了。
她總感覺昭慶這場賞花宴就是為了她辦的,但來了后又不針對她,還為她撐腰,簡直讓她都覺得匪夷所思。
那還是昭慶嗎?
不會是被別人奪舍了吧?
想不明白,實在是想不明白!
二人正說著話,秦嬤嬤突然從側方走了過來,她先是對著二人一禮,這才態度恭敬道:“宋夫人,我們公主請您去后院單獨一聚。”
一聽這話,大舅母周氏就心口一提,昭慶莫不是在這里等著呢?
把宋今瑤單獨喊走,好欺負人?
她緊忙也站起來:“走,穗穗,舅母陪你一起去。”
秦嬤嬤一臉為難:“燕國公夫人,我們公主只喊了宋夫人。”
宋今瑤卻不擔心,她要是在公主府出了事,第一個擔責的就是昭慶,她落落大方站起來。
“大舅母,放心,昭慶不會把我怎么樣的,我去去就回。”
周氏沉吟了下,終是點了頭:“好吧,你帶著嬤嬤和丫鬟,有什么事立刻讓她們喊我。”
“嗯,知道。”
隨后,秦嬤嬤在前面帶路,宋今瑤領著杜嬤嬤和阿蠻跟在后面,一路往后院而去。
昭慶的公主府很大,幾人走過長廊,又穿過月洞門,拐個彎才到后院。
秦嬤嬤領她來的似乎是一處書房,到了門口,秦嬤嬤卻是沒有推門。
她朝著宋今瑤一躬身:“宋夫人,公主在里面等著您,您自己進去便可。”
這意思是杜嬤嬤和阿蠻也不放進去?
宋今瑤狐疑,不過她也認定昭慶不會真怎么樣,那人一向不屑于玩陰的。
深吸了口氣,她抬步上了兩層臺階,推門進去。
她剛進去,還未看清里面的情況,身后的門又被秦嬤嬤在外關上,宋今瑤頓時一驚,轉身下意識就要去開門。
然這時候,屋內傳來一道聲音。
“莫怕,昭慶一會兒就來。”這是道男聲。
宋今瑤心中一緊,順著聲音看去,竟是對上一張面具臉。
銀白色的面具在窗欞透進來的光線下,泛著冷光,宋今瑤蹙眉,突然想起馬車上大舅母說的話,當下對此人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你是昭慶的駙馬?”
宋今瑤眉頭一直未舒展開,雖是已經猜到了對方駙馬的身份,但二人單獨處一室,未免太不合規矩了,而且門口的秦嬤嬤好似也知道昭慶不在此屋,那到底是為何領著她來此?
“嗯。”面具男子微微頷首,聲音低沉而溫和:“宋夫人不必驚慌。昭慶臨時有些瑣事處理,片刻即到。”
他頓了頓,忽然問道,“聽聞宋夫人早年家中曾有變故,親人離散?”
宋今瑤心頭一震,警覺地盯著對方:“駙馬為何問起這個?”
離散?
為何對方問的是離散?
跟她離散的......唯有.......
忽地,想到什么,宋今瑤心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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