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雷還真是嚇人,我正在睡回籠覺呢,一聲炸響,窗戶上的玻璃嗡嗡響,嚇得我一激靈就起來了,還以為是地震了呢!”
曾毅此時卻有些眉頭微鎖,這馬老先生的醫術真是沒得說,可以說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把脈能知王二不是摔傷,而是被雷驚到了,這不是一般人的高明,只是這馬老語之間,總是會不自然地帶著一些玄而又玄的名詞,比如上次他就說那位老太太命不該絕,這次又說王二是魂飛魄散。
中醫里是有這些名詞,但因為世事變化和世人的認知問題,曾毅已經不再提這些玄而又玄的詞匯了。
站在那里又思索了片刻,馬老大手一伸,身后的學徒立刻把紙筆遞上,等著馬老來開方子。
“你說誰是潑婦!”
屋里的那位中年闊太,此時卻像神魂附體一般,突然清醒過來了,一下沖出來又到馬老面前,道:“你憑什么說我是潑婦!不好我的病早說啊,怎么剛才開方的時候不說呢,還不是想騙我的錢,我是潑婦,你就是庸醫!”
現場頓時冷得出奇,馬老的眼神里也泛起幾絲寒光,心道這個潑婦怎么還沒完沒了了呢。
“你說誰是庸醫!”
片刻之后,現場響起一聲炸喝,是抬王二來的一位村民,臉色極其憤怒,腰一彎,抄起旁邊蜂窩煤爐子的鐵釬子,指著那中年闊太道:“你再喊一聲試試,看老子不戳爛你的破嘴!”
“我……”
中年闊太抖直腰板,還想再罵兩句,只是看到周圍村民都是惡狠狠的神色,她不由一驚,心道好女不吃眼前虧,這里明顯就是土匪窩,自己不跟他們講理。
埋著腦袋往門口走了十多步,中年闊太又道:“你們等著,這事沒完,我一定去衛生局告你們!”
說完,中年闊太腳下麻利邁步,蹭蹭就朝門口小跑去了,轉眼出門消失了蹤影。
“我呸!”那村民扔下手里的鐵釬子,道:“敢說馬老是庸醫,我第一個和他拼命!”
周圍的村民紛紛附和,俱是忿忿不平,道:“馬老,您別生氣,要我們看,這種人您就不該給她看病,讓她難受著,看誰熬得過誰!”
馬老看中年闊太走了,也就不想再糾纏這事,擺了擺手,開始寫著方子。
“馬老,馬老……”門口又傳來聲音,一個中年婦女跌跌撞撞、急急慌慌地跑了進來,還沒到跟前,就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我家王二怎么樣了……,王二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這個家可咋辦……”
說話間,那婦女就到了跟前,“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村民們就笑了起來,道:“王二家的,別嚎了!你男人沒事,馬老講了,說是被雷驚得丟了魂魄,吃服藥就好。”
王二媳婦一聽,愣了半響,突然一抹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恨恨道:“這個天殺的,不讓他上房,他非要上,剛到房上就是一聲雷,嚇得他趕緊爬梯子就下,結果腳一打滑就掉下來了……”
村民們哈哈大笑,一邊用膜拜的眼神看著馬老,眼底還帶著幾分敬畏,馬老簡直是神仙啊,被雷劈了,竟然也能知道。
馬老寫好方子,拿在手里又斟酌一遍,最后道:“趕緊煎藥讓王二喝了。”
正在此時,天空終于降下了蒙蒙細雨,天地間頓時一片迷茫。
曾毅剛才就站在馬老的身后,把馬老的方子看了個清清楚楚,此時抬頭看到眼前煙雨朦朧,曾毅神色一動,突然講道:“馬老先生,藥先不忙著煎,方子能否讓我一觀?”
此話一出,馬老的幾位學徒立刻齊刷刷把視線投向曾毅,心道這是誰啊!
馬老也是露出意外神情,隔著村民把曾毅上下打量一番,道:“年輕人,你認為我的方子有不妥之處?”
站在曾毅旁邊的那位村民,不吭聲就又把剛才的鐵釬子撈在了手里,眼神直盯著曾毅。
包起帆一個激靈,趕緊站在曾毅前面,心道壞事了,剛才那位中年闊太真是沒罵錯啊,這完全就是土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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