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八章大投資
“還有這種奇人奇事……”
曾毅感慨了一句,這種場面,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但以前也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在民國的時候,就有一位非常厲害的名醫,每天會有很多達官貴人來請他看病,權貴人士喜歡講排場,都是派小車來相請的,人多的時候,車子就只好按照路程的遠近來一字排開,宛如一條長龍,這位名醫會先坐上路程最近的車子,等診完第一個病人,再坐上第二輛車子,如此接龍,直到完成所有的出診。當年目睹其出診盛況的米國《生活》雜志記者,曾經專門撰文,稱這位神醫為比行政院院長宋子文還忙的人。
曾毅之前讀到這段醫史趣聞,認為描述有些夸大了,但今天親眼看到馬恩和的出診情形,才覺得傳說未必都是夸大的。
司機小張此時小心地插了一句話,道:“縣長,這位馬老先生的醫術,真的是很神奇的。”
曾毅就問道:“這么說,你去看過?”
司機小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是聽我媳婦講的,她們村里有個人,前些年得了怪病,每天都要喝上將近一斤的油,如果不喝的話,就渾身難受,后來去看馬老先生。馬老先生一搭脈,說你這是嗜油癥,去醫院把闌尾割掉就好了。結果那人不想花冤枉錢,就沒有動手術,一直拖著,反正每天只要喝油,也沒什么大毛病,后來有一年,他真的得了闌尾炎,不得不去醫院做了手術,結果嗜油癥就真的好了!”
包起帆一旁直點頭,道:“縣長,我也聽過這件事!”
曾毅笑而不語,這兩人肯定都是道聽途說的,馬老先生的醫術或許是真的很厲害,但肯定不像這兩人描述得那么神奇,只要能開出方子,這說明就有其判斷依據的,而嗜油癥要通過切闌尾來治療,以曾毅所知道的醫學知識,完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司機小張道:“在我的老家,管闌尾是叫葫蘆頭的,也有人叫油葫蘆。油葫蘆當然是用來裝油的,嗜油癥切闌尾,還真是對癥啊!”
“你的這個說法很新鮮嘛!”
曾毅笑著微微搖頭,對此毫不放在心上,幾乎所有人都有闌尾,沒有闌尾的只是極少數人,但不見得所有人都有嗜油癥吧,這個說法根本經不起任何質疑,只能作為一種趣談罷了。
包起帆看曾毅興致很高,也附和著說道:“聽了小張的解釋,我才明白原來是這么一個道理啊!”
司機小張被夸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是聽人瞎說的!”
說話間,車子就到達了車隊的頭部,曾毅粗粗算了一下,這個車隊至少有六十輛車,拉出去有將近兩里地。
最前面的車子,此時停在路邊,緊靠著路的是一棟當地人建的二層小樓,包起帆所說的馬老先生,很可能就是到這戶人家來出診的。
“張師傅,把車子靠邊一停!”曾毅就說到。
下了車,曾毅邁步朝那邊的二層小樓走去,道:“走,咱們也去見識一下馬老先生的神奇醫術!”
二層小樓前,此時圍了不少人,有附近的住戶,也有跟隨過來的求診者,他們圍在這里,也都是為了見識馬恩和的醫術。
包起帆看現場的人太多,怕曾毅過去之后會有意外,就想勸一勸,打消曾毅的念頭,但看曾毅正在興頭上,思索再三,他還是把這話給咽了下去,急忙上前開道,擠開人群,讓曾毅得以順利靠近了那間二層小樓,然后就站在一旁,緊緊盯著四周的人群。
曾毅上前,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一張沙發床上,躺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氣色很差,看起來虛弱至極,嘴唇還有些泛青,臉上的肌肉,會時不時顫動一下。
屋里站了有十多個人,但曾毅一眼就認出了那位馬老先生,是個五十多歲、瘦瘦小小的人,鬢角有些斑白,背部微弓,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粗布汗衫,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馬老先生的左手,明顯是因為吸煙過度,手指被熏得黃黑。
曾毅看了看,就問旁邊的人,道:“這家的老太太,是出了什么狀況?”
那人就道:“老太太心臟不
好,今天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心臟病就犯了,很危險,差點沒要了命,幸虧這家人認識馬神醫,這才保住了命。”
“是受了驚嚇,心臟病才犯的!”身后有人接了茬,道:“犯病的時候我就在場,老太太在院子里坐著歇息呢,樹上突然掉下一條花斑蛇,就掉在了老太太的身上,老太太平時就怕蛇,這才犯病了!”
曾毅就弄明白原委了,心臟病發作不送去醫院,而是先請馬恩和,看來這位馬老先生醫術應該非常厲害。
屋子里的馬恩和查看了老太太的情況之后,對這戶人家的主家講道:“心臟病倒不是大問題,主要是老太太受得驚嚇過度了,導致氣躥神散,目前的情況還不能說是樂觀,我再開副藥,吃了看看效果吧!”
主家的人急忙道謝,就讓人趕緊拿出紙和筆。
馬恩和結果主人家遞來的一支煙點上,一口就吸掉了大半根,然后坐在那里一番斟酌,才開始下筆。等寫好方子,馬恩和把方子交給主家的人,道:“讓人去抓藥吧!就去縣醫院,說是我開的方子,讓他們抓最好的藥。”
主人家再次道謝,就接過了方子。
“另外,再去買三只新鮮的羊心,羊心切片之后煎湯,再用這個湯來煎藥,千萬別弄錯了!”馬恩和又叮囑了一遍。
主人家立刻把方子交給一位家里的年輕人,囑咐他馬上去抓藥,然后再買三只羊心,沒有羊心,就找羊現殺。
曾毅眼睛一亮,這位馬老先生煎藥的方法,讓人耳目一新啊,現在已經很少有醫生用這種方法煎藥了。
其實在古時行醫,是有“方”跟“法”之分的,方是藥方,有方而無法,藥效必然要打折扣,而最能體現“法”的,就是煎藥了。古時良醫煎藥,要求非常嚴格,共用幾升水,煎去幾升,還剩余幾升;先煎何藥,后煎何藥;什么病要用井水煎,什么藥要用河水煎,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甚至什么藥應該熱著服用,什么藥要涼了才能服用,也是法度嚴謹。
不過到了現在,已經很少有中醫還在遵守這種法度了,我們身處的這個時代,已經遠離了農業文明,所以很難再苛求醫生必須遵照這個法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