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神情極為疲憊,也很痛苦,但此時也露出一絲愧疚之意,道:“難為幾位老哥了,你下去代我好生招待!”
“文杰省長在下面!”馬建鴻答了一聲,又道:“剛才那個最年輕的大夫,就是喬老推薦的曾毅!”
鐘老微微一頷首,似乎對曾毅是誰,根本沒有任何興趣知道,隨即,他臉上的肌肉又忍不住*了起來,雙手也緊緊地攥在了一起,過了許久,雙手慢慢松開,從嘴里呼出一口長氣。
馬建鴻面露不忍之色,作為跟了鐘老多年的機要秘書,馬建鴻恨不得能由自己代替鐘老去承受這份痛苦,可這不現實,什么都可以代替,但唯獨病痛無法替代。他也很想勸鐘老伸手去撓一撓,這樣或許能好受一點,但又不敢開口,鐘老向來很注重個人形象與休養,現在雖然年紀大了,也退下了,但這個習慣依舊保持著,他不愿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一絲的狼狽,讓大家覺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能掌控的。
“你下去吧!”鐘老說了一聲,就拿起床頭的一本書,準備借看書來轉移一下注意力,這樣會讓他好受一些。
馬建鴻遞上老花鏡,然后退出了房間,去樓下聽會診的結果。
樓下的會診室里,此時多了一個人,便是那位長發飄逸的孫大公子,一幅極度關心會診結果的模樣,幫專家們倒水端茶。
馬建鴻進來之后,看了孫翊一眼,但什么也沒說,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心道你對醫術一點不懂,不在外面招呼客人,卻跑來這里做什么!不過轉念一想,馬建鴻就明白了,孫翊這小子是想在外面那些老首長的面前賣力表現一番,要讓大家看看他對鐘老是極有孝心的。
“大家現在是什么看法?”馬建鴻問到。
中央保健委的專家,此時站出一位,道:“從目前所做的這些檢查結果中,很難發現什么異常,老首長的癥狀多而雜,出現在了身體的多個部位,所以想做出一個準確的診斷,并不容易。鑒于這種情況,我建議再做一次更為詳細的血液分析,南江省的設備還是有些局限,最好是到京城的軍總院去做!”
劉教授捧著茶杯的手,就不由抖了一下,
這個建議,就是完全推到了他之前的診斷,甚至還在懷疑他的用藥是錯誤的,由此才導致鐘老的身體出現了某種未知的毒理反應。
其他幾位中央保健委的專家,也都是這個意見。
馬建鴻微微頷首,就看向潘保晉,道:“潘廳長,你的意見呢?”
潘保晉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看了看保健組的幾位西醫專家,道:“大家也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轉了一圈,南江省的幾位專家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劉教授的治療措施,不能說錯,因為他的每一步治療都是有理有據,也是基于檢查結果所作出的判斷。但問題是,劉教授的治療沒有起效,反而越治問題越多,這就說明廖教授還是沒找準病因所在,或者是治療上存在了未知的錯誤,再做一次更為全面的血液分析,也是極有必要的。
孫翊看沒人說話,就道:“既然沒有別的意見,那就立刻著手進行吧!”說完,他覺得自己這樣說不合適,就問了馬建鴻一句:“馬叔叔,你覺得呢?早點行動,也好讓鐘爺爺早一點擺脫痛苦!”
潘保晉就皺了皺眉,別人沒有意見,但不代表我也沒有看法啊,你著什么急。
馬建鴻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看著潘保晉,道:“潘廳長,你看呢?”
潘保晉這才說道:“我的專長是中醫,西醫同仁們建議再做一次更為全面的血液分析,那就肯定有他們的道理,我個人表示贊成!”
孫翊低頭撇嘴,這幫醫學官僚,繞了一大圈,還不是這么回事嘛,有你們這羅里吧嗦的走流程的工夫,怕是現在都已經抽完血了。
“西醫同仁們講了自己的看法,那我也從中醫的角度,談一下我的看法!”潘保晉頓了一下,道:“經過我的仔細辯證,以及對病情發展過程的綜合判斷,我認為鐘老的這個病,屬于是表郁不解。”
屋里的其他專家,雖然都在看著潘保晉,但并不怎么上心,因為中醫的事,大家完全不懂,什么叫做表郁不解,大家也聽不明白。甚至也沒必要去弄明白,西醫是科學的、先進的、現代化的,完全沒有必要去向落后的中醫學習。
“表郁不解,簡單來說,就是邪郁在體表,不得自解。我做出這個判斷的理由,有兩個:第一,這個病起自于傷寒感冒,表郁不解是傷寒病轉化之后的一種形式;第二,我剛才摸了摸,鐘老雖然發燒,但周身無汗,這也完全符合表郁不解的特征。邪郁在體表,自然就會周身奇癢,這個醫書早就有記載。”潘保晉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判斷依據。
馬建鴻聽了個大概,但也是稀里糊涂,問道:“如果依潘廳長的意思,那這個病好治不?”
潘保晉點頭,“好治!桂枝麻黃各半湯,一劑煎好,分三次服用,只要出一點汗,情況就會大大好轉!”
曾毅心中無奈,潘保晉辨證極為準確,但就是這個下方開藥,還是太過于保守謹慎。桂枝麻黃各半湯,聽名字,就知道分量已經減半了,可潘保晉還要再把減了分量的藥分為三次服用,如此可以說是穩妥到了極點,只是好轉的速度就會慢上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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