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年輕人,就是屁股淺!”楚振邦開了句玩笑,過去又坐下,道:“關于這個小吳山,你再講講。”
曾毅就道:“方*在南江省的時候,曾經和中辦老干局達成統一,要在南江省建設一處老干部療養中心,并做一些社會化方面的嘗試,這件事我有經手,當時小吳山是意向之一。后來方*走得匆忙,這件事就移交給了省委辦公廳去操作,現在具體情況是什么樣子,我就不太清楚了。”
楚振邦有些意外,“中辦也看中了小吳山?”其實他想問的是,中辦那邊,難道也有哪位大佬要到南江嗎,否則中辦是絕不會選南江這個距離京城有幾千里之遙的地方。
曾毅就在剛才的位置坐下,低聲道:“下個月,南江新落成的紅色文化紀念館開館,喬文德喬老要過來主持這個儀式!”
楚振邦就明白了,怕是喬老這一來,就會留在南江不走了,這又是他今天得到的第二條重大消息,心道曾毅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宣傳紅色文化,意義重大,紀念館又是軍民共建單位,到時候我一定會去支持的!”
岔過這個話題,楚振邦又詳細問了問小吳山的情況,以及曾毅的想法。
程興偉坐在外間,看了看時間,心道這都已經過了有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這個曾毅到底是什么來歷,竟然能跟司令員深談這么久。
正想著呢,里間的辦公室門此時一開,楚振邦跟曾毅一起走了出來。
“今天就算認到門了,以后要常來坐!”楚振邦哈哈笑著,然后側臉看著程興偉,道:“小程,你代我送一下曾毅同志!”
程興偉一個立正,“保證將曾毅同志安全送回!”
曾毅也道:“軍務要緊,楚司令留步!”
楚振邦就在曾毅肩上拍了一下,道:“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程興偉此事一抬手,道:“曾主任,請這邊走!”他在前面領路,心里依舊很是震驚,楚司令竟然親自把曾毅送到門口,還特意囑咐自己要把曾毅送回去,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啊。
回白陽的路上,程興偉留了曾毅的電話,說是回頭一定要找曾毅喝酒。程興偉跟曾毅不熟,但他跟湯衛國的關系還算不錯,他已經想好了,回頭就拽上湯衛國,要跟曾毅好好結交一下。
回到白陽,韋向南的電話打了過來,說的是勞倫的事情,勞倫今天正式向南云醫學慈善基金發出了申請,請求基金會給予醫療方面的援助。
“按照章程的要求,她把所有的病歷信息都發了過來,你看怎么辦?”韋向南問到,她聽說過勞倫的名字,知道這人很厲害,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民眾。
曾毅就道:“既然她申請了,那就按照章程,把她的病歷信息發給那些跟基金會有合作的醫療機構和大夫,看看有沒有人愿意接這個病
案!”
“你可要想清楚,很可能沒一個人接的!”韋向南提醒到。
“她的情況我已經了解過了,比較棘手,但不至于一定要截肢!”曾毅說到。
韋向南在電話的那頭笑了,曾毅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患者上門,他不會見死不救,更不會無故推脫,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勞倫走通過正常化的途徑來接受治療。
勞倫的身份太特殊了,又有故意隱瞞病情的前科,這對醫生來說很不利,但個人的名聲和安危還是其次的,關鍵是一旦出了事故,受連累的不僅是大夫,很可能還有南江省的衛生系統,如果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甚至還要上升到兩國邦交的高度。
這樣的事情,以前并不是沒有發生過,甚至曾毅就遇到過,比如戴維的例子。
當初明明是戴維自己不肯接受治療,但話語權在戴維的手里,他就可以顛倒黑白,變成了是曾毅拖延治療,變成了那些爭分奪秒抬著戴維下山的工人們見死不救。
而曾毅現在的方式,應該說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按照南云慈善基金接受救助的章程,勞倫在正式向南云醫學慈善基金發出申請的同時,就意味著她的病歷信息完全對外公開了,其中也包括美國那邊對她下達的截肢通知,以及酒鬼大夫當初所做的治療意見。
如此就算將來有什么后果,也不會給任何人以借機*的口實。
比起以前,曾毅沒有變,但也變了,變的是他辦事更加成熟穩重了,懂得保護自己,能夠把事情處理得更好。
就算曾毅有辦法能治好勞倫,哪怕是百分百能治好,他昨天也不會接下這個病案的,因為這不是搞個人英雄主義的時候。治好了,大好事一件,暫時風光而已,但從長遠看,卻是弊大于利的。有一個勞倫的成功,后面就會有更多的人來效仿,但凡覺得自己有點能量的,都跑到外交部去鬧著治病,那中國的大夫還有前途可嗎?
何況醫學上的事,從來就沒有百分百這回事,能夠十不失一,就可以稱為一代大師了,足以青史留名。現在勞倫的病情已經險惡到了極點,即便是曾毅,也很難保證就一定能治好的。
下午戴維又跑了過來,也是為勞倫的事情來的,他已經得到消息,那些收到勞倫病歷的醫療機構和大夫,幾乎都選擇了拒絕,理由是認為美國方面所做出的截肢方案,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案了,他們建議勞倫返回美國接受后續治療。
在這些拒絕的名單之中,甚至還有昨天晚上曾經到場的潘保晉。
這讓戴維有些著急,勞倫跟戴維家族關系很深,有著幾十年的友誼,這次勞倫愿意來中國碰碰運氣,一是形勢所逼,二是戴維的建議。現在勞倫來了,自己卻給勞倫請不到一個大夫,這讓戴維如何交代!
“曾先生,我已經跟勞倫女士溝通過了,不管結果如何,都請你務必試上一試,勞倫女士不想失去自己的雙腿,這件事對她來講,實在是太殘忍了!”戴維說到,對此他很有感觸,當時自己也差點丟了腿的,那種無奈和恐懼的感覺,讓他記憶猶新。
曾毅點了點頭,道:“失去雙腿,對于任何人來講都很殘忍!”
戴維從曾毅的話中看到了一絲希望,趁熱打鐵道:“是啊,雖然我是西醫出身,但對于這種治療手段,我也是極力反對的,太不人道了,這就是用一種新的痛苦,去替換另外一種痛苦……”
曾毅抬起手,打斷了戴維的話,他不想做這些無謂的中西醫之爭,其實中醫在剛出現的時候,也有一些很殘忍的治療方案,是在后面幾千年的不斷進步中,才用更人性化的合理方案取代了那些不好的東西。西醫只有短短幾百年的歷史,怎么可能做到完美,曾毅道:“我可以試上一試,但不保證就一定能保住勞倫的雙腿!”
戴維喜出望外,“曾先生肯出手,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剛才我來的時候,勞倫女士也講了,她打算在南云醫學院資助一個研究項目,就是糖尿病足……”
曾毅站起身來,道:“這是好事,具體流程你也熟悉,回頭我讓醫學院的人來找你落實!”勞倫既然愿意主動資助這個項目,曾毅當然沒有拱手往外推的道理,如果真有什么研究成果出來,那也是造福了很多同樣情況的患者,讓他們免于被截肢的厄運。
戴維看曾毅愿意出手幫忙,哪里敢耽擱,當下就領著曾毅出門,生怕晚走一步曾毅就會反悔。勞倫的情況,戴維很清楚,已經到了所有人、醫生都束手無策的地步了,否則大家也不會都躲著了,這時候曾毅肯出手接下,絕對是冒了極大風險的,是賣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
這兩天患上回家癥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回家,接到的電話,也是都是問什么時候回家,坐在電腦前,根本無法進入碼字的狀態。
所以決定提前走,明天一早銀子就回老家去,不管別的了,等回到家心安定了,接著碼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