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美心笑著道:“美國鬼子又不是傻子,他們在南云縣投資兩個億,最后肯定能賺走十個億,如果給自己賺錢都能算是道歉的話,那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吧!他得花錢買自己的那條腿,而不是利用那條腿去增值!”
湯衛國這才有點回過味來,“是這樣啊!”
龍美心咯咯笑著:“幸虧你們家是南姐做生意,要是讓你來做,遲早賠光!”
其實這也不能怪湯衛國,體制中的人已經養成了一種慣性思維,遇到這種事情,他們首先會考慮這是多大的政績,能夠為自己的仕途增加多少砝碼,對于戴維送出的這份大政績,幾乎沒人會拒絕的。
而龍美心是跟著曾毅鉆過窮山惡水的人,很清楚曾毅是個什么人,他要是真的在乎政績,當年就不用費那么大的勁在老熊鄉蹲著了,憑他的關系,拉來幾筆投資絕對是很輕松的事情。怪只怪美國鬼子挑錯了對象,他們很熟悉中國官場的這種慣例,卻不了解曾毅這個人,這回不出血肯定是不行了。
湯衛國此時若有所思,龍美心的話讓他發現,自己用來對付曾毅的招數從本質上就是錯的,你必須要讓這小子覺得加入部隊這件事是一件很有價值的事情,他才會去做,其他什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都是白白浪費口水。這小子明知道美國鬼子的那條腿旦不保夕,還能安然坐在這里釣魚,根本就不是那種容易被說服的角色。
“跟曾毅稱兄道弟這么久,最后發現我還不如你了解他呢!”湯衛國扔下這么一句,往自己的魚竿走了回去。
龍美心俏臉一紅,湯衛國這句話的意思讓她有些心跳加速,不過再看湯衛國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別的意思,龍美心才松了口氣,躺下來繼續看書。
將中岳等了半天,不見曾毅的電話打回來,就知道曾毅是故意躲著不見戴維的代表,他就起身去見康德來,道:“各種辦法都試了,但聯系不到曾毅!”
肖登一聽,頓時感覺不妙,他這邊都跟康德來基本把投資的細節敲定了,但如果聯系不到曾毅,這事就還存在變數啊。縣長找不到局長,這在中國的官場,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康*,如果聯系不到曾局長,這筆投資怕是很難落實啊!”肖登強提起一分底氣說到。
康德來心道你還威脅我呢,老子早就看穿了你外強中干的本質了,當下道:“既然如此,那就等聯系到曾毅再說吧!肖登代表今天就在南云縣住下,等聯系到曾毅,我們會通知你的!”
肖登直接傻眼了,他不得不承認,從自己把底牌拋出來的那一刻,主動權就不在自己手里了,這些中國官員太精明了,“康*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盡快聯系到曾局長,然后把投資的事情落實下來,畢竟曾局長負責招商的具體工作嘛!”
“我們也是這么考慮的!”康德來淡淡說到,現在著急的是洋鬼子,他一點也不介意再把這洋鬼子抻一抻,說不定投資額還能追加呢。
肖登急得要死,可南云縣說找不到曾毅,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先把這邊的情況向戴維匯報,然后請示下面的措施。
康德來回到家里,吃過晚飯后,曾毅的電話打了過來,康德來笑道:“我想著你也該給我打電話了,說說吧!”
“我不贊同接受肖登的投資!”曾毅說著,“這筆投資不符合南云縣招商引資的政策,藥廠屬于是污染大戶,對于環境的破壞性比較大,南云縣又位于水源的上游,不適合建立藥廠。”
康德來一皺眉,道:“肖登所屬的制藥企業,是全球非常大的醫藥企業,在處理污水廢氣方面,有著先進的經驗,如果能夠做好這方面的處理工作,我想還是可行的。我們可以先讓環保部門做一個可行性報告嘛。”
曾毅也不跟康德來辯論,道:“康*,我查過資料,戴維家族掌握最大的資源,不是制藥,而是醫學研究和醫學人才資源。據我所知,咱
們龍山市并沒有一家專業的醫學院校,就是整個南江省,也只有一所獨立的醫學院,另外,就是榮成大學有一所醫學分院,在全國的排名還很靠后。”
康德來就明白曾毅的意思了,這小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建立一所醫學院,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再說了,肖登也未必能答應啊,“呵呵,小曾啊,這步子是不是邁得有點大了?”
“事在人為!”曾毅又說出了自己的口頭禪。
從心里講,康德來還是對醫學院的提議很感興趣,如果能在南云縣建立一所專業的醫學院,那必將極大提高南云縣的名氣和地位,這個政績,可比一座藥廠要大多了,但康德來也有顧慮,建立醫學院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這不是縣里能自主決策的事情,就算上面能批準,教學人才又到哪里去引進呢,要知道這只是一個小縣城,請不來大菩薩的。如果最后把醫學院辦成了一個三流不入的學校,那還不如不辦呢,專業醫學院每年的教學投入,也不是個小數目啊!
想了想,康德來道:“這件事的可行性太低了!”康德來身處的位置不同,不可能像曾毅那樣去冒險的,到時候收不了場就麻煩了。
曾毅就笑道:“康*,如果您不支持的話,那這事要是真的爭取下來了,可就要落到別人的頭上了。”
康德來心中微惱,這個曾毅,竟然對自己使用威脅的招數,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敲美國人一個大竹杠了,不過想到曾毅的能耐,康德來又有點動心,風險和機遇永遠都是并存的。
“我考慮一下吧!”康德來說道。
“康*等得及,美國人等不及啊!”曾毅笑著。
康德來明白曾毅的意思,現在是我為刀俎,美國人為魚肉,此時不宰,更待何時,“我知道了!”康德來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心道曾毅這小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什么竹杠他都敢敲,就不怕萬一敲不成,反而把自己給賠進去?
第二天早上,肖登早早來到了康德來的辦公室,“康*,聯系到曾局長沒有?”
“坐!坐下說!”康德來一臉笑意,道:“昨天半夜,終于是聯系到曾毅了,怕打攪肖登先生的休息,就沒告訴你。”
肖登一聽松了口氣,“曾局長什么時候能夠返回南云?”
“他正在負責洽談一個投資額為五億的招商項目,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康德來道。
肖登心道康德來真會獅子大開口,這意思不很明顯嘛,你這個項目才兩億,總不能讓曾毅放下那邊的五億項目,回來談你的兩億吧,“康*,我們對于投資南云,是非常有誠意,昨天跟戴維先生交流之后,我們決定將投資額提高至三億!”
康德來真是有點肉痛,現成的三億大項目,放棄了真是有點可惜啊,他道:“我相信貴方的誠意,我也已經把貴方有投資意愿的事情,交代給了曾毅。不過曾毅向我反饋了一個問題,貴方的投資因為存在污染環境的可能,與我們南云縣的招商引資政策不符。”
肖登就知道康德來的意思了,他心里驚詫異常,換了別的地方,只要自己喊一聲有投資的意愿,那些地方的領導為此都能打破頭,恨不得直接送地送人,只求把項目落實過去,哪管什么污染不污染的。怎么到了南云,這事情就顛倒了呢,一個小小局長的意見,竟然可以左右縣長跟縣委*。
“我能切實感受到貴方的誠意,如果把這份誠意拒之門外的話,可能有點不大合適,會傷害到我們雙方之間的感情……”康德來笑著,拿起自己的茶杯。
“是,我們非常有誠意,對于貴縣所關心的污染問題,我們一定會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來考慮。”肖登趕緊說著,看康德來的意思,這事還有的商量。我就知道,沒有一位中國官員,能夠抵受住這份政績的誘惑,尤其是南云這種經濟落后的地方。
康德來笑了笑,道:“我知道貴方在全世界各地,捐建了不少的醫療研究機構、以及醫學院校,如果貴方能夠將這筆投資的用途折中一下的話,我們感激不盡吶!”
肖登就忍不住想罵娘,這是敲竹杠啊,以前他也不是沒干過給人送錢的事,但那錢送出去,自己肯定能得到幾倍、真是上百上千倍的回報,而幫南云縣建一所醫學院校,自己有什么回報,除了拿出一筆錢給南云縣外,自己一分錢都撈不回來,永遠都別想撈回來。
康德來看肖登的臉色,就知道對方很惱火,他道:“當然,南云縣只是個小地方,要建立一所院校的話,所耗資金會遠遠低于三個億。”
就算低于三個億,那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啊,肖登強壓住的心中的火氣,道:“我的老板授權給我的權限,只是投資,而不是捐建。”
“投資不符合我們南云縣的招商政策!”康德來說完,慢悠悠品起了茶,也懶得再理肖登。
肖登看康德來這副臉色,就知道投資肯定是沒戲了,當下道:“我需要請示一下我的老板!”
“肖登先生請便!”康德來一伸手,示意肖登隨意,然后打開一份今天的報紙,研究了起來。說實話,他心里對此也是沒底,覺得實在是太可惜了,可沒辦法啊,拗不過曾毅,人家美方是沖著曾毅來的,曾毅要是不答應,就是自己給人家作揖鞠躬,這筆投資人家也絕不會放在南云的。
此時的省人院,戴維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
五步倒的毒液對內臟的破壞性極大,會導致心、肝、腎衰竭,就在幾分鐘前,戴維突然發生了中毒性休克,醫院不得不再一次進行緊急血液透析,經過一番搶救措施,戴維終于是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情況很不樂觀。
重癥監護室的門外,聚集了一大堆洋專家,都是從戴維家族緊急請過來為戴維會診的。
邵海波直接拿出一份病危通知,道:“我們院方已經盡力了,但趨于目前情況不斷惡化,我們有必要將最壞的情況告知患者一方,不過,我們還是會積極協調,配合后面的治療。”
戴維的私人助理拿著這份病危通知書,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去看那些請來的洋專家,洋專家也是搖頭不已,表示自己也是沒有得力措施。
“患者的潰爛部位不斷擴大,而且引發了感染,這才是最要命的,我們測試了多種抗生素,但測試結果都顯示抗藥,如果控制不住感染的話,情況還會進一步惡化,潰爛的面積也會繼續擴大!”專家組的組長此時頭都大了,就沒見過如此棘手的病例,蛇毒還沒排干凈,感染又來湊熱鬧,你最怕什么,他就給你來什么,事情完全就朝著最壞的情況發展。
“截肢吧!”
美方的專家咬了咬牙,終于說出了這個方案,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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