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蕭熠之助他登基時,刀光劍影里,都未曾對他說一個“求”字,如今竟然為文昌伯府開了口。
這般語-->>氣,倒和蕭老夫人那次進宮,求他給她孫兒賜婚時的語氣一模一樣。
他想起張慶才御鷹司的密報,文昌伯欲在棲鳳山,暗中謀害他冊封的靖北王妃,屬于太后黨羽。
如果蕭熠之也幫襯謝明安,怕是太后一黨,更加猖獗。
“哦?”皇上面上仍舊帶笑,眼神卻冷了下去,“如晦想是為文昌伯加官進爵?他雖然才干平平,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允了。”
“與他無關。”
蕭熠之眸色沉靜,道:“臣求的,是另一道旨意。”
思緒回籠,皇上臉上的笑意味深長:“如晦可真是心急。”
“朕已經讓張慶才那個奴才,帶上圣旨,與何裕一起去文昌伯府,冊封靖北王妃之母許氏為二品誥命夫人,賞東珠十二顆,云錦二十匹,黃金百兩,皆是給她個人的。”
那日蕭熠之,沒管文昌伯,而是替文昌伯夫人許氏,求了一個誥命恩典,并且特意說,只給許氏個人。
皇上當然樂意應允。
蕭熠之這才垂眸:“臣多謝皇上厚愛。”
之前那些聘禮,代表蕭家對謝窈的看重,和王府的體面。
替她母親求誥命,則是他個人給她的“聘禮”。
花轎內,謝窈微微失神。
二品誥命夫人,不是一般的殊榮。
此前母親身上并無誥命,謝明安也不可能給她求。
而謝老夫人身為伯爵之母,只是三品誥命夫人,就敢時不時身穿翟衣,在京中貴夫人里倚老賣老,耀武揚威。
現在,母親的品階要勝過謝老夫人,已成了伯府最為尊貴的女子,再也沒人敢置喙她是“泥塑的伯夫人”。
從今往后,就是母親將孫姨娘等伯府妾室,全都發賣了去,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透過車簾的縫隙,謝窈望著蕭熠之俊美如斯的側臉,心中感激。
不過,想到自己今晚的安排,她又蹙了蹙眉。
皇上派了何大人和慶公公去文昌伯府傳旨,勢必會留在伯府吃席。
不知這件事,會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什么影響。
皇上對旁邊的蘇懷恩道:“蘇將軍,就由你帶這三百禁軍,做靖北王大婚的儀仗,再替朕,去靖北王府討一杯喜酒喝吧。”
“末將遵旨。”蘇懷恩下了馬,朗聲道。
待龍輦離開,他走到花轎旁。
趁人不備,蘇懷恩對轎簾壓低聲音:“是王爺在皇上面前提了末將,末將今日才能領禁軍前來。”
謝窈內心一動,看來,蕭熠之果然猜到了什么。
蘇懷恩又清了清嗓子,鄭重地開口:“末將,祝少將軍新婚大喜。”
她在轎內應道:“老蘇,你過會兒可要多喝幾杯。”
“末將不光自己要喝,還要替大將軍和邊軍其他將領喝,今晚,一定不醉不歸。”
蘇懷恩咧嘴一笑,摸了摸自己腰間,他妻子親縫,今日特意系的喜慶香囊,勒馬歸了隊。
他喝到了少將軍的喜酒,這件事要是讓北境邊軍那幫人知道,肯定羨慕死自己了。
他又遙望北境方向,喃喃道:少將軍今日大婚,大將軍也一定會為她高興吧!
蕭熠之故意離遠一些,方便他們二人說話。
見蘇懷恩笑著離開,他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
三百禁軍和三百王府親衛,護著花轎,繼續行去。
前面,就是靖北王府。
街邊的小轎里,謝枝掀開轎簾一角。
那耀眼的儀仗刺痛她的雙眼,讓她恨得咬緊牙關,面色越發難看。
“小姐,前面就是侯府給您備的宅院了。”轎夫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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