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說:“祖母不想給就算了,我去跟父親要,母親陪嫁應該都在他手里吧,怎會忽然出現在祖母頭上呢?”
謝老夫人想起這鳳釵,是前段時間兒子讓她清點許氏陪嫁時,她順手拿的。
怕兒子疑心自己,她只好拔下鳳釵,狠狠瞪了謝窈一眼。
“趕緊走,別妨礙我休息。”
片刻后,孫姨娘帶謝窈來到晚香院。
秋日天高氣爽,午后的陽光一點也不刺眼,落在身上毛茸茸,暖烘烘的。
院子寬闊敞亮,院中海棠樹碩果累累,泛著可喜的紅潤色澤,若是在海棠盛開的時節,晚風襲來,一定是滿院花香。
晚香院最初是母親住的,只是,母親生下謝宴后身體每況愈下,就搬去了僻靜少人的靜竹軒。
如今,她替母親要回了晚香院。
以后,母親也會一直住在這里。
“把上房收拾出來,今晚就請主母入住。”孫姨娘舉手投足格外端莊,似乎對把自己屋子送出去的事,沒有一點不滿。
在文昌伯府,她多年來一直執掌中饋。
雖為妾室,但在下人中素有美名,是京中有名的賢妾。
“我還有些賬要去算,帶二小姐去更衣吧。”她又吩咐。
“二小姐再看看屋子里有什么缺的,晚些咱們一起與伯爺用晚膳,為你接風洗塵。”
謝窈被丫鬟領著,簡單梳洗,換上孫姨娘為她準備的新衣裙。
幾名丫鬟一直說這衣裳綢緞名貴,是新做的樣式,又說她穿上后合體漂亮。
“這是什么?”謝窈問道,拿起腰間藕色繡花的香囊。
丫鬟:“京中盛行佩戴香囊,香囊和衣裳,都是大小姐前些日子為您親自挑選的。”
忍冬不動聲色地輕嗅,便輕輕頷首,示意謝窈香囊無毒。
只不過,這身衣裳和香囊放在一起久了,也浸染了清幽特殊的氣味。
謝窈指尖纏繞著香囊,沒有做聲。
一路上,遇見的丫鬟下人看見她,紛紛露出驚艷的神情。
“那是二小姐?二小姐真美,比大小姐還美。”
“小點聲,讓大小姐聽見你就完了。”
謝窈還沒進去,就見屋里的謝枝正在默默垂淚。
她的弟弟謝宴站在旁邊,懷里抱著只渾身黑羽的雞。
“哪有這樣的事情,她憑什么一回來不見母親,不見我,卻占了大姐姐的房間!”謝宴眉頭緊鎖。
謝枝道:“二妹妹是嫡女,我不過是一介庶女,嫡女有求,我自然要讓出房間,二妹妹既然喜歡寬敞的院子,那就讓她住吧。”
“我去找她,大不了,讓她住我的院子!”謝宴說道,腦海里閃過謝窈那張似笑非笑的冷臉。
就算謝窈要住,也是住母親那里,或者住他那里,為什么要住謝枝的屋子?
謝枝:“我受些委屈沒什么的,只是擔心姨娘,姨娘身體不好,天寒地凍,卻要搬到西閣樓……”
“她還把姨娘趕到了西閣樓?我今天就站在這里等謝窈來,看她怎么敢搶姨娘和大姐姐的院子!”
“我來了,你想怎樣?”
謝窈走進房間,從忍冬懷里拿起裹著布條的長刀,面露微笑。
“你——”
謝宴乍然見到換了衣裙的謝窈,當場呆住。
記憶里的姐姐便是如此,眉眼帶著說不出的銳氣,讓他心里崇拜又發怵。
愣了會兒,他還是梗著脖子,伸臂將謝枝護至身后:“你少在這裝模作樣,剛回來就搶了大姐姐的院子,裝什么溫婉貴女。”
這個動作,讓謝窈臉上的笑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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