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曉槐沒聽到預想中的尖叫,反而見老鼠被迅速清理出來,頓覺失了面子,氣得在外面嘲笑。
“瞧瞧,某個人一進來,這冷宮都變得更臟更臭了,連老鼠都招來了,真是晦氣!”
室內,小理子眼神一冷,看向水仙,只需她一個眼神,他立刻就能讓外面那人閉嘴。
水仙卻只是淡淡搖了搖頭,不欲與包曉槐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她示意小理子將窗戶關緊,隔絕了外面污穢語的噪音。
包曉槐見水仙如此“忍氣吞聲”,只當她是怕了,更加得意。
她盯著那扇緊閉的破門,眼中惡毒的光芒閃爍,一個更陰損的念頭冒了出來。
包曉槐伏在身邊一個高大宮女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那宮女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連連點頭。
是夜,寒風呼嘯。
水仙正裹著單薄的被子試圖入睡,忽然聽到窗戶傳來極其細微的撬動聲。
她立刻警覺地睜眼,只見那扇本就破舊的窗戶被人從外面悄悄撬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
冰冷的寒風如同刀子般瞬間灌入,吹得殿內殘存的溫度頃刻散盡。
夜已深了,燈燭少許,炭火也不夠,自然不是什么修繕窗子的好時機。
水仙只能勉強在殿內尋些破布和雜草,在窗口堵了,才能勉強度過這個寒夜。
然后,她將帶進冷宮的所有棉衣以及厚被,都與外間的小理子分了。
她低聲囑咐小理子:“多穿些,莫要凍著了。”
小理子接過她的棉衣和被褥,在黑暗中應了一聲。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小理子便起身檢查窗戶,發現窗戶的木質關節已被徹底破壞。
根本無法完全關閉,需要找到合適的工具才能修繕。
包曉槐等人早早便聚在不遠處的廊下,一邊磕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瓜子,一邊幸災樂禍地看著小理子忙碌,聲音不大不小地嘲諷著:
“嘖嘖嘖,有些人啊,就是在外面缺德事做多了,遭了天譴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讓她趕上了呢?連窗戶都跟她過不去!”
“就是,怕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吧!”
水仙從屋內出來,寒風吹得她臉色發青,她只是低聲對小理子道:“盡力修便是,不必強求。”
說完,便匆匆退回屋內,似乎不堪其擾,更無力反抗。
她這般逆來順受的模樣,愈發助長了包曉槐的氣焰。
她磕著瓜子,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更過分的法子。
于是,包曉槐將心思打到了水仙的每日吃食上。
包曉槐一伙人仗著對放飯時間和侍衛交接班的熟悉,總是搶先一步將分給水仙的那份粗劣飯食直接奪走。
水仙并未立即發作,她只是冷靜地觀察著。
她發現,包曉槐并非僅僅依靠蠻橫,她似乎買通了一個負責看守此區域的侍衛。
于是包曉槐總能提前知道放飯的具體時間,甚至能提前將一些相對好一點的飯菜截留藏匿起來。
等水仙去拿時,自然什么都剩不下。
而包曉槐則會將這些多出來的食物,私下分給冷宮里其他幾個依附于她的廢妃宮人,以此鞏固她的勢力。
水仙也注意到,包曉槐在這冷宮里并非無所忌憚。
對于住在水仙對面廂房里的人,包曉槐就顯得收斂許多。
那排廂房似乎住著不止一個人,水仙偶爾能看到不同的人影出入,她們大多沉默寡,行為舉止與包曉槐這伙人截然不同。
每當她們出現,包曉槐連大聲喧嘩都不敢,坐姿都會規矩幾分。
觀察數日,水仙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模糊的計劃。
這日,趁著包曉槐等人暫時離開的間隙,水仙將小理子喚至身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小理子認真聽著,清秀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了然,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
“去吧,小心些,莫要讓人察覺。”
水仙輕聲叮囑,目光沉靜如水。
她向來不屑用瑣事爭斗,若要斗,就斗個痛快才好!
水仙看著小理子輕快地消失在包曉槐所住廂房方向的背影,眸底掠過了一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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