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被一個后輩嘲諷,王遠山心里的火氣更大,不過現在不是剛面對聶慶峰的時候,他發火就輸了。“是啊,挺慘的,小兄弟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王遠山輕笑道。皮球踢給了陳文,他就想看看這小子堵住自己的真正目的。
從野心滋生的那天開始王遠山就關注了很多事,為什么會幫秦奮,還收了這個干兒子,就是想著借秦奮的手來完成某些事。最初陳文還真沒引起他的重視,畢竟陳文和江城的青年才俊壓根就沾不上邊,屬于路人甲之流,后來才發現不對勁。蘇成海什么級別的人?在江城那是商圈上得了臺面的人物,他就這么一個獨生女,竟然沒有反對陳文和蘇慕冉在一起,這就是蹊蹺之一。雖說他們年輕時候也苦過,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但隨著環境的變化眼界也會變高,倘若他蘇慕冉的老爹,是絕不會答應女兒和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交往。關鍵就在這里。蘇成海沒有反對,默許了女兒和陳文交往,恐怕早就有著另外的打算。從這半年多發生的事情來看,事實也證明蘇成海眼光不錯,陳文在雅思的事做得不錯,順利讓蘇慕冉拿到了回到總公司的資格。很多事不難猜測,蘇成海應該是早就病了,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被迫讓步,而陳文也沒有讓蘇成海失望。今晚陳文的出現,甚至讓王遠山有了另外的猜測。
“那王董覺得我是不是故意笑話你的?”陳文又將皮球給踢了回去。人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意外卷入這場權力的紛爭,陳文也學精明了很多,尤其是在與這種老江湖交際的時候。王遠山笑而不語,忽然有種怪異的感覺,陳文比秦奮要冷靜很多,秦奮看似沉穩,內心深處卻一直有一個芥蒂,因為這個芥蒂而瘋狂。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想著利用秦奮,他是一點不想和秦奮那樣的瘋子接觸過密,秦奮現在被抓了反而是一件好事。“直說吧,這么兜圈子沒意義。”王遠山忽然道。陳文拿出自己的煙點上,一支煙抽到了一半才開口,“王董認
輸了?”這話就有意思了,讓王遠山眼中閃過了精光。正如陳文猜測那樣,他不心甘就這么輸了,可拿不到股份就沒機會染指一把手的位置,被迫才接受了聶慶峰給的那筆錢。并且他非常清楚,什么每年會給他一筆錢,那是畫餅而已。一兩年或許沒什么,時間長了誰愿意白白的給一筆錢,聶慶峰坐上了那個位置,遲早會想別的辦法將他給踢出菁華。
“不如咱們合作一票,王董覺得意下如何?”陳文故作試探。“哦?”王遠山也笑了,“怎么合作?”“你能出氣,聶慶峰也坐不上那個位置,或許你還有機會。”陳文笑瞇瞇的道,他就不信王遠山不會動心。權力和金錢一樣迷人,這兩人本就是一條線上的。掌握權力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金錢嘛。“呵呵呵……你這小子有意思,如果我沒弄錯,你現在連菁華的人都算不上吧,單就一個蘇慕冉男朋友的身份,你覺得我會不會相信你,或者說,你能拿出什么東西讓我相信?”王遠山搖了搖頭,“年輕人,這些伎倆過時了,當然我還是挺欣賞你的,為了一個女朋友能做到這個地步,很難得了。”以王遠山這個歲數,經歷過太多了,看到的也太多了。別說陳文和蘇慕冉只是戀人關系,在很多時候為了利益哪怕是夫妻都會兵戎相見。
“老實說,你就沒想過會出現讓你接受不了的后果,我該說是你單純呢還是傻,你就那么肯定蘇慕冉以后不會有別的什么想法。”陳文今晚能來堵他,還說了這些話,一定就是蘇慕冉的意思。因為說動了他,以至于他和聶慶峰開戰,蘇慕冉就會成為最得利的人。“怎么,王董認為我來找你聊天是蘇慕冉的意思?”陳文忽然笑了,還搖了搖頭,類似的話不止王遠山一個人說過。一開始做出選擇,陳文就認了。當然王遠山有這種想法更好,彼此也能更好的聊一聊。果然,王遠山聽到這話微微皺眉了。“人嘛,總得為自己著想,我天生一個打工人,過
著咸魚一樣的生活,偏偏運氣還算不錯,認識了一個富家女,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呢,多少有點對不起自己。”陳文彈飛了煙頭,“王董,我不代表任何人,只代表我自己。”“你自己?”王遠山真來興趣了。
“不然呢?”陳文聳聳肩笑道,“我自知和您這樣的老江湖沒有可比性,但我陳文也絕不是傻子,盡管很多事現在還沒發生,以后誰又能說得清楚,人還是現實一點比較好,正如王董所說,有些結果我接受不了。”不是代表蘇慕冉,只代表自己?王遠山反復在尋思這話,原來這小子野心也不小啊。當然這是人之常情,陳文三十歲的年紀了,已經不是二十出頭的嫩頭青,會為自己以后做打算才是正常的邏輯思維。對于王遠山來說,有野心的陳文和純粹想著幫蘇慕冉的陳文,有著本質的區別。“可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和我能合作什么,你能拿出什么讓我覺得值得的東西來。”話說到這個份上,王遠山也不打算兜圈子了。被魏雨彤那賤人擺了一道,他可不想第二次,有些話說清楚更好。“我胃口也不大,拿到一筆錢足夠了,人不能太貪,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懂得滿足才會快樂,至于你說的籌碼……”陳文瞇了一下眼睛,故作停頓之后,“我有辦法讓聶慶峰坐不上那個位置,這夠不夠?”
“口說無憑。”王遠山直視著陳文,“還是那句話,我為什么要相信你?”“沒錯,單憑一張嘴的確不夠讓你信服,真與假明天就會見分曉。”陳文深意的笑道,“聶慶峰覺得他穩當了,可菁華這個格局他又看清了嗎?王董你又看清了嗎?”說完,陳文打開車門走下去,而王遠山臉上卻陰晴不定了。陳文最后這句話明顯是話中有話,菁華的格局……難道并不是眼下所看到的這樣?“王董,我們只為了錢。”離開之時的這句我們,又讓王遠山深深的陷入了沉思,這個‘我們’是誰,除了陳文之外的另一個人應該不是蘇慕冉。莫非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