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要么他們現在就在地淵里,只要拖得久了,很快諸位釋修都會前來,甚至還有天瑯騭!’
司馬元禮兩人借助靈寶,在蕭地薩手下都只能是苦苦支撐,更何況身為大欲摩訶量力的天瑯騭?
‘可眼前的蕭地薩根本難以解決…’
每待一刻,逃出生天的希望就越小,這青衣真人目光中漸漸有了猶豫,轉向羊泫采,似乎欲又止。
既是神通了,羊泫采豈能不知他在想什么,心中大駭,叫道:
“道友切勿沖動,他要的又豈是三正春輿,惦念著嶺窮玄水石才是真!”
司馬元禮卻搖頭,咬牙道:
“我豈會如此愚蠢!我的意思是…如今已經山窮水盡,不能再舍不得了!”
他眼中哪怕有萬分不舍,此刻也只能果斷道:
“三正春輿…給他了!”
羊泫采咬牙道:
“我倒想給,可這廂給出去了,難道就能了結?”
司馬元禮沉沉搖頭,道:
“給我一試。”
羊泫采抬起手來搭在袖間,一瞬沉默了。
若是給了他司馬元禮,此人有什么寶物先走一步,將她g在此地,豈不是財命兩空!
“噗”
外頭那大如山岳的玄缶轟然落下,哪怕經過了靈寶的層層削弱,司馬元禮依舊吐出口血來,他微微一怔,第一反應是竟然是苦澀的笑。
當年北岸交戰,他司馬元禮做得比羊泫采還要多疑,叫李周巍錯過戰機,放跑了駘悉,此刻竟然生不起怒意了,只道:
“我倘若拿了兩樣寶物就走,蕭地薩必然來追我,叫道友走脫,我卻沒那樣的好心!”
羊泫采雖然不甚相信他,可也明白時間緊急,終究從袖口出取出一道小巧玲瓏的車駕來,色彩青盈盈,單轅青白,中央跪坐著一尊小小的御者俑,極為精細。
司馬元禮徑直取過,端詳了一刻,松了一口氣,兩指一并,點了眉心,施法掐訣,很是心疼地從懷中取出一枚符來,輕輕貼上去,這才握住那車輿,低聲道:
“疾!”
這車輿雖然沒有顯化原型,卻仿佛一瞬間活了過來,化為一道流光疾馳而去,司馬元禮則雙手結印,按上那玄石,敕道:
“走!”
霎時間坎水大動,這一道靈寶呼應了這天地中濃郁至極的坎水之氣,將兩人化為一道絢麗的坎水玄光,往截然不同的地方疾馳而去。
可眼前的釋修只笑起來,道:
“可笑!可笑!”
他完全不在乎那遠去的三正春輿,身形飛速膨脹,迅速化為橫跨天地的漆黑之光,赫然已用了全力,兩手如峰,將那坎光夾在手中,排山倒海,赫然相合!
司馬元禮眼中精光爆閃,一手勾連神通,一手已經抬至兩唇之前,已經夾了一道黃澄澄的玄符,靈光明媚,攝人心魄。
‘黃道玄符!’
元修真人司伯休祭煉終身,傳下來的無上之寶!
司馬元禮經歷種種險境,始終不曾動用,如今終于取出這壓箱底的寶物,呼應符,喝道:
“有求黃道,在牝走脫!”
坎光赫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青光閃閃的三正春輿,而司馬元禮已經代替了三正春輿所在的位置,極速走脫!
‘厲害!’
這一手不止蕭地薩失措,連即將出手的庾息也愣了,羊泫采劫后余生,全力以神妙輔助維持靈寶,司馬元禮面上卻沒有半點笑意,而是極為蒼白,眼中滿是恨意:
‘可惜了…可惜了這樣好的施法之物…就這樣被他奪去…’
玄符上傳來的反饋很快讓他面上的表情驟變了,遠方的蕭地薩臉上的詫異僅僅是一瞬,大笑起來:
“師兄!”
仿佛是應聲而起,一道紅金甸甸的色彩充斥于海間,龐大的金身猛然浮現,如同又一座玄山,將兩人狠狠鎮壓而下。
大欲道六世護法摩訶仁勢珈!
又是一位六世摩訶!
司馬元禮眼中終于浮現出絕望,手中的靈寶越握越緊,在劇烈的震動下再次吐出口血,蕭地薩滿是優越之感的聲線響徹:
“你二個人真是走運,生生撞進我們師兄弟手里來,此刻卻還想著走脫?”
這聲音威震天地,蕭地薩在北,仁勢珈在南,相對而坐,如同兩座近可對望的玄山,將兩人困死在這懷抱之內。
霎時一片寂靜。
仁勢珈的目光仿佛無意般掃過海水的某個角落,冷笑道:
“誰也救不得你們了!我兄弟聯手,神妙無窮,那白麒麟來了也得吐口血再走,更何況你們兩個一神通!”
師兄的話聲音不小,讓和李周巍交過手的蕭地薩面上的笑容僵硬了,有些干澀的笑了笑,不好應他。
蕭地薩的這個師兄極其擅長斗法,對那個三神通的魏王很有不服,多以為是北方相互干擾,才叫這白麒麟得勢…
‘這倒也確實,當時我與江頭首若是能合力,必然不至于有那樣的慘敗…不過…此地沒有釋土,即便是我師兄弟聯手,頂了天也就能壓著他罷…可不好叫他吐什么血…’
可很快僵硬的不只是他的笑容,還有他的面容。
仁勢珈同樣有所感應,俯視的龐大腦袋一下抬起,從他的視角往北望,不知何時,師弟的金身后已經多了一束光。
這束光好生奇特,似乎是河中照過來的,混圓明亮的光源如同一枚大日金盤,其中站著一道墨衣身影,似乎在天邊,又似乎在近前。
這光刺得他堂堂六世摩訶雙眼生疼,又有重重河水阻隔,竟然分辨不出來人的氣息,只看到師弟蕭地薩有些驚詫的表情,金唇開合:
‘白麒麟!’
“白麒麟?”
仁勢珈見獵心喜:
“定叫他折戟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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