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朵白花釵子似乎毫不起眼,卻仿佛有千斤重,隨著它的抽離,女子的黑發如瀑布一般散下,多了一份瀟灑恣意的美。
持廣瞳孔終于有了震動之色,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危險――此雷之下,他必然傷及根本!
先前貫穿胸口的傷勢也好,落下的雷霆也罷,『清擰恢罘u磺鄭愿骼嗟勞車牡鐘芏己芮浚扇緗裾飫做煌詼刺熘惺芰蘇庋納耍簿痛磣潘婧蟮募負跛寫蠡刀冀胨薰兀
丟臉、求饒如浮云般不起眼,可要斷了他的機緣,必然要傷及他的根本利益,持廣眉頭皺起,手中的光彩閃爍,浮現出那一點牝水烏光,聲音毫不猶豫地凝成一線:
“我無加害之意,亦放貴族真人離去,不過一有嗔,靈雷何故苦苦相逼!若肯成全我洞天機緣,必有后報!”
“轟隆。”
回應他的是升起的無數紫光,所有雷霆凝結成巨大的陰影,將他握在掌心,那一柄白花釵子上雷霆將他的面孔照亮,站在陰影頂上的李清虹如同天地雷霆所鐘愛的天女,雙眼溢滿了紫光,輕啟朱唇。
“敕。”
“轟隆!”
……
雷霆飛速爬滿天際,強烈的光明充斥了天地一瞬,嘩啦啦的雨水灑下,宮闕之間已經是寂靜萬分,兄妹二人仍然立在原地,默然無。
李絳遷面色怪異地看著遠方通天徹地的雷霆身影,頗有些目瞪口呆,好一陣才喃喃道:
“也是…”
既然東方合云能夠借助暗子入內,李清虹亦能來!
李闕宛面色微紅,遙遙地看了遠方的色彩,仿佛有滿腹語,卻愣是一個字都沒能吐出來,直到看到遠方的雷霆慢慢散去,這才忐忑地道:
“這是…已經斗完了…”
她有些焦急的轉頭,左右環顧一圈,道:
“烏梢前輩…烏梢前輩!”
“嚯!”
聲音傳來的地方卻極遠,那黑衣男子正在廢墟之中奔走,忙不迭地將滾落在地的樣樣寶物紛紛塞進懷里,管他什么筑基練氣、儀器古器,一個勁地揀著,似乎已經把儲物袋塞滿了,用神通兜在懷里。
李烏梢根子上還是筑基心態,這洞天中的哪個寶貝拿出去不會被哄搶?心中早就灼熱萬分了,趁著諸神通都走了,真是撿了個盆滿缽滿!
聽見了女子呼喚,李烏梢連忙兜了東西回來,急匆匆地到兩人跟前,道:
“哎呀,是那高修要回來了?咱往哪頭跑?還是…我先回到敕丹里頭去?”
貪歸貪,這老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分寸的,李闕宛一愣,道:
“還跑什么!可不要在大人面前失禮…”
‘原來是自己人!’
她話音未落,明亮的紫色已經由遠而近,在大殿之前顯化,強大的雷霆威壓頃刻降臨,大量的器物被元磁之力所操控,立刻顫抖的懸浮起來,這老妖看也不看,連忙熟絡地跪下來,呼道:
“見過大人!”
卻聽著清亮的聲音笑起來:
“李烏梢啊李烏梢!還是這個性子。”
李烏梢呆了呆,猛地抬起頭來,撞見那張杏眼柳眉的容顏,這老妖物癡癡地站起身來,叮叮當當撒了一地的物什,倉皇的往后退出兩步,聲音哽咽了:
“是…”
“是…清虹大人!”
這老蛇雖然嘴臭、好財,卻極為戀舊,和人屬混了這么多年,性格就更明顯了,當年的故人個個凋零,每次都能讓他極為傷心,這些年每每有空坐下來,常常有惆悵之心,見到他們的子孫,甚至還會特地照顧。
如今李清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簡直把這些人和事通通叫活了過來,讓他一下子流出淚來,道:
“他們…他們都說您折在東海了!”
李清虹聲音隱隱有些沙啞,卻仍然掛著笑,道:
“都是堂堂神通,打得這樣熱鬧,你竟也看不清,我倒是白打了。”
李烏梢一見到她,竟然想起當年第一次見面的調侃,李淵蛟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這老妖泣道:
“小妖不敢看吶…恨不得把頭埋進胸里!”
“主人生前事事小心,我學了個半成,這些神通高強的人,我從不去看他們的臉,是了…聲音是有些像,小妖卻不敢認…”
他哇哇地哭起來,李清虹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紫白色的翎羽雷衣在河水之中颯颯而動,佳人瀟灑持槍,幽幽立著。
她氣質颯爽,眼神清澈,如同撞進這幽深河水中的一抹光明,讓人看了就挪不開眼睛了。
李闕宛的眸子一下濕潤了。
李氏眾多長輩,李玄宣事事關愛、李曦明寬厚明朗、李周巍恩威如山,可李闕宛最不能忘記的,依舊是眼前的女子!
當年,是李清虹將她抱起,從河岸一直抱進湖中洲,帶進巍峨的大殿里,李清虹是她年幼時對高修的最初印象,卻在短短的一次修行之后消失不見…
她性格外柔內剛,從不愿意示弱,卻在此刻忍不住嗚咽出聲,匆匆上前去,又拘謹地在女子面前停了腳步,一時竟然如同孩童般忐忑起來,泣聲道:
“大人!”
李絳遷靜靜的站在她身后,越過妹妹的背影去看李清虹,目光復雜,眼前的女子轉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慢慢有了笑意:
“都是神通了。”
李闕宛聽了這話,淚水更止不住了,眼前仙子般的女人眼中紫意朦朧,同樣有一分感傷,抬起手來,擦了擦她的臉頰,輕聲道:
“宛兒…出落得這樣美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