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芮姓壯漢瞪了一眼,只得從袖中取出這符,又是施法,又是念咒,終于從指尖捏出一束青光,敕道:
“去!”
<divclass="contentadv">這青光嘭地一聲炸得粉碎,這人身上的法盾卻只是暗了暗,兩人皆是一愣,暗道:
“好東西!”
兩人根本識不得眼前的符,眼看沒有破除,先是心中一駭,那紅袍男子依舊趴著無動于衷,看得兩眼發亮,陰冷老者道:
“這下發了!”
兩人曉得眼前的一定是個殷實大戶,陰冷老者連忙又取出兩張符,去一旁的壯漢處湊了兩張,四張齊齊引動,通通匯聚在他指尖。
他猶不放心,連忙抬頭與伙伴對視,同時取出法器來,凝聚法術,齊齊喝道:
“著!”
這匯聚了兩人全身家當的法光砸在護盾上,發出一聲震響,這光盾暗淡到了極致,卻依舊堅挺,兩人心中大駭,連忙舉起法器悶頭悶腦的拼命亂砸。
兩人折騰了好一陣子,皆是累得氣喘吁吁,法力殆盡,這才見了光盾喀嚓一聲炸響,陰冷老者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倒在地,嘆道:
“糟了瘟的。”
芮姓壯漢靈識一掃,卻渾身汗毛倒豎,原地跳起,嚎道:
“娘的!筑基!”
他是仿佛被蝎子蟄了一口,拼了命的向后逃去,陰冷老者則愣了半息,兩腿抖如篩糠,駕風跳了兩次,兩人一前一后,往北方逃去了。
海風吹撫,過了半刻鐘,那兩道身形鬼鬼祟祟地駕風靠近,落在不遠處,一人道:
“他若有余力,方才殺你我二人不過一口氣。”
為自己壯了膽,兩人復又向前,落在近前,陰冷老者顫顫巍巍地伸出法器去挑那儲物袋,長劍哆嗦著仿佛要掉下來,一連勾了兩次,這才把那東西取過來。
他瞇眼仔細一看,上頭浮現出一片熟悉的大湖,蓋著一個大字:
“李。”
“青杜李家!”
兩人這些日子都在海外,并不曉得李家已經統一望月湖,頓時語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陰冷老者嘟囔了兩句,遲疑地看向芮姓壯漢:
“那江岸執雷救下我等的就是李清虹…天上執弓的是李玄鋒…好歹也是有恩情。”
芮姓壯漢皺著眉,陰冷老人卻已經下定決心,低聲道:
“你我這就扶了他送回湖上去,李氏豈會虧待我們?”
兩人復又駕風靠近,這會落在冰前可坦然許多,芮姓壯漢看了一眼,突然頓步,面露惶恐之色,低聲道:
“你卻忘了我們修行的甚么功法!”
陰冷老人皺眉,有些不解地道:
“這有什么,莫說我等在東海,就算是江南也私下有修行魔功者…”
芮姓壯漢懼道:
“你懂什么!李氏乃是正道世家,治下最恨食人,我等修行血氣魔功,食人逾百,大人豈能容我等?你以為送回領賞,他一劍將你我殺了!”
陰冷老人遂驚懼,遲疑片刻,答道:
“那…那只能放他在此地待著了…我等速速逃去罷!”
芮姓壯漢偷偷窺視了他一眼,哀聲道:
“你我破了他的法盾,又動了他的儲物袋,世家大族仙法無數,豈能不知?你我不救他,若是他真的身死,豈能饒你我!”
“你這!”
陰冷老人頓覺進退兩難,喃喃道:
“這該如何是好!”
芮姓壯漢見他有所遲疑,心中復起貪婪,咬牙道:
“不如你我偷了他的儲物袋去,一直去到北方,試一試筑基,豈不是機緣一樁…”
陰冷老人有些意動,拿著這儲物袋左右為難,低聲道:
“那!那按著你的說法…”
芮姓壯漢上前,仔細看了李曦峻一眼,呆呆看了兩眼,遂覺不寒而栗,微不可查地道:
“你瞧他,生如謫仙人…他若是看上去愚蠢也罷了,可這樣瀟灑的人物,一定是李家的劍客,劍法指不定如何通神…”
“你到底意欲何為!”
陰冷老人心有惶惶,質問一句,芮姓壯漢只低聲道:
“他一定劍法通神,反正要得罪李家,搏一搏筑基罷了,你我早晚要死,殺了他,到時還少個敵人…”
“更何況他快被火焰灼死了,你我偷偷補上兩劍,到時也認不出是什么,只要最后是火燒死的,也只能查出是使火的人殺的,反而如果讓他緩過來,說不準就追著儲物袋過來了。”
這芮姓壯漢見識不過半吊子水平,半蒙半猜,竟然說的煞有其事,一下把伙伴給唬住了。
他一路來一向聽芮姓壯漢的,一時間也有些亂了陣腳,眼看著芮姓壯漢從地上撿起那把寒冰般的長劍來,低著頭縮在角落。
芮姓壯漢一連拔了兩次,寒廩卻不肯出鞘,寒光大盛,割得他手心流血如注,他慘呼一聲,一下丟了這青鋒,捂著手心怒目。
“該死!”
他奪過陰沉老人的長劍,一劍扎在男人身上,卻被法衣本體所阻,刺不下去,手腳也開始發抖,口中果斷,動作卻顫顫巍巍,駭道:
“什么東西!”
他一連扎了三劍,皆作無用功,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法衣邊角尋到一間隙,抽了劍往這青年腹中扎。
男人只覺得如同扎入棉花中,長劍劃出來的痕跡不見什么血光,只聽到一連串的摩擦碰撞聲,仿佛皮肉底下是什么堅硬之物。
“啊!”
一旁的老人看得清楚,那口子下的心和肺紅彤彤透露著一股石質的色彩,刺得他兩眼生疼,像只蛤蟆似地原地跳起,哀道:
“石頭…他五臟六腑皆是赤色石頭捏的!芮道友…快跑吧…不要什么儲物袋…也不要什么筑基了!”
芮姓壯漢臉上漲的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低聲道:
“老東西沒志氣,不過是一死,筑基何其風光!”_c